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酒气醉诗情,茶香催禅心。茶叶的清淡之性与禅林的疏朗之风有相近之处。

《五灯会元》卷九说有一僧人间如宝禅师:“如何是和尚家风?”禅师答曰:“饭后三碗茶。”茶与禅的关系至少可以从生理学上得到解释:佛教僧侣重视坐禅修定,长时间的正襟危坐,可使人昏沉疲倦,四肢麻木。为了调济精神、补充营养,又不致违犯戒条,茶水自然成为僧侣们最合适的饮料。

僧侣饮茶之风可上溯到东晋时期,《晋书•艺术传》载,后赵昭德寺的道开禅师昼夜不卧,除日服数枚药丸外,“时复饮茶苏一二升而已”。所谓“茶苏”,是一种用茶叶与果汁、香料配合制成的饮料,相当于如今的“天然营养液”。禅茶之风到唐朝尤盛,陆羽《茶经》中记载的“煎茶法”即源于禅林中。而僧人之间交往酬答,也大抵清茶一杯,参玄论道。所谓“青云名士时相访,茶煮西峰瀑布冰”(贯休《题兰江言上人院》诗),可视为茶道的雏形。唐代的著名诗僧皎然不仅诗文垂史,而且也是烹茶高手,其《饮茶歌诮崔石使君》云:“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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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茶一味:喝茶与禅悟


许多人都喝过茶,但每个人对茶味的体会是不同的。

比如花茶。有人说,花茶主要是花味。有人说,花茶有茉莉花的香味。有人说,茶水有一股苦味。还有一种最聪明的说法,花茶就是花茶的味。

关于茶是什么味,还可以有许多种说法。首先,放在鼻子底下闻一闻,有人说是清香味。那么,品第一口时又是什么味?以后又有什么味?喝第一杯茶是什么味?第二杯、第三杯又是什么味?南方人喝是什么味?北方人喝是什么味?高兴时喝什么味?忧郁时喝什么味?小孩喝什么味?老人喝什么味?用雪水泡什么味?用雨水泡什么味?休闲时喝什么味?干渴时喝什么味……仅对茶的味道就可以写厚厚的一本书,可以有上千种回答。可是,对于一个从未喝过茶的人,即使有上万种回答,有再具体的说明,他的体验还是抽象的,他还是不知道茶的味道。

这就是说,对于你原本不知道的事物,你是无法领会的。

所谓禅,所谓悟性,通常用语言是很难讲的。

那么,为什么还要讲禅的道理呢?

就好像喝茶,一个人在许多年前喝过茶,由于生活的琐碎和操劳,由于许许多多的烦恼,日月的尘土将他对茶水的记忆冲淡了。他已经忘记茶的味道了,然而,你知道他喝过茶。你开始讲茶的滋味,茶的颜色,茶的不同喝法,你说茶像音乐,像清泉,像一幅画,像一首诗,你告诉他喝茶时口腔会有什么感觉,食道会有什么感觉,肠胃会有什么感觉,你讲了许多许多。你讲着,他听着,突然,你的某一句话触动了他,他心中悚然一动,“哎呀,我想起来了。”这时,一切关于茶的描述都不需要了,在那个契机相合的一瞬间,他体验回味到了茶的味道。一切有关茶的艺术的和理论的描述、概括,都不能取代他本人对茶的品味。

空灵之灵,慧根之慧,就是“佛性”,是每个人原本具有的,只是在人生中被很多很多的束缚、很多很多的执著、很多很多的迷雾遮住了,迷失了本性。就像一盏灯,时间长了,蒙上了灰尘;蒙得多了,就黑暗了。我们要做的只是把脏东西擦掉,灯就亮了。所谓“明心见性”,因为灯原本是亮的。

讲禅就像喝茶,每个人都喝过茶。当我用千言万语使你回忆起你曾喝过的茶的味道时,一切有关茶的说教只是文字相。讲禅时,千言万语中只要有一句与你的灵性契机相合,那么,一切有关禅的说教是可以不听的。

关键是找到自己的本来之“本”,空灵之“灵”。

“禅茶一味”


禅和茶在佛教当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喝茶讲禅,茶道又与禅相结合,所谓禅茶一味,就是要通过茶去领悟禅的定义。

茶于佛教的最初关系是茶为僧人提供了无可替代的饮料,而僧人与寺院促进了茶叶生产的发展和制茶技术的进步,进而,在茶事实践中,茶道与佛教之间找到了越来越多的思想内涵方面的共通之处。

其一曰“苦”

佛理博大无限,但以“四谛”为总纲。

释迦牟尼成道后,第一次在鹿野苑说法时,谈的就是“四谛”之理。而“苦、集、灭、道”四第以苦为首。人生有多少苦呢?佛以为,有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等等,总而言之,凡是构成人类存在的所有物质以及人类生存过程中精神因素都可以给人带来“苦恼”,佛法求的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参禅即是要看破生死观、达到大彻大悟,求得对“苦”的解脱。茶性也苦。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载:“茶苦而寒,阴中之阴,最能降火,火为百病,火清则上清矣。”从茶的苦后回甘、苦中有甘的特性,佛家可以产生多种联想,帮助修习佛法的人在品茗时,品味人生,参破“苦谛”。

其二曰“静”

茶道讲究“和静怡真”,把“静”作为达到心斋座忘,涤除玄鉴、澄怀味道的必由之路。佛教也主静。佛教坐禅时的无调(调心、调身、调食、调息、调睡眠)以及佛学中的“戒、定、慧”三学也都是以静为基础。佛教禅宗便是从“静”中创出来的。

可以说,静坐静虑是历代禅师们参悟佛理的重要课程。在静坐静虑中,人难免疲劳发困,这时候,能提神益思克服睡意的只有茶,茶便成了禅者最好的“朋友”。

其三曰“凡”

日本茶道宗师千利休曾说过:“须知道茶之本不过是烧水点茶”,此话一语中的。茶道的本质确实是从微不足道的日常琐碎的平凡生活中去感悟宇宙的奥秘和人生的哲理。禅也是要求人们通过静虑,从平凡的小事中去契悟大道。

其四曰“放”

人的苦恼,归根结底是因为“放不下”,所以,佛教修行特别强调“放下”。近代高僧虚云法师说:“修行须放下一切方能入道,否则徒劳无益。”放下一切是放什么呢?内六根,外六尘,中六识,这十八界都要放下,总之,身心世界都要放下。放下了一切,人自然轻松无比,看世界天蓝海碧,山清水秀,日丽风和,月明星朗。

品茶也强调“放”,放下手头工作,偷得浮生半日闲,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自己被囚禁的行性。演仁居士有诗最妙:放下亦放下,何处来牵挂?作个无事人,笑谈星月大,愿大家都做个放得下、无牵挂的茶人。

《禅茶一味》:茶人与禅宗


茶人与禅宗

南坊宗启是安土桃山时代(1573~1598)的茶人,日本茶道的集大成者千利休宗易居士(1522~1591)的入室弟子。南坊宗启编撰的“利休流”茶道秘传书《南坊录》(《南坊录》为千利休弟子南方宗启所著“利休茶汤传书”。分为“觉书”、“会”、“棚”、“书院”、“台子”、“墨引”、“灭后”等七卷。虽然学术界及茶道界关于著者南方宗启本人以及《南坊录》成书经过等多有疑义,但仍是了解千利休茶道理论的一部重要茶书。)中,介绍了其师千利休当年在位于“堺”(今大阪府堺市——译注)的南宗寺集云庵品茗会上的一段史话。

这段史话以南坊宗启提问、千利休作答的形式展开。南坊宗启问道:“一般来说,茶道以‘台子’(原指正式茶道摆设风炉、杓立、盖置、建水、水指等一系列茶具的茶具棚架,这里特指正式“茶事”——译注)为本,但是师父您经常对我们讲‘茅棚小屋品茗会更令人心旷神怡’,这是为什么呢?”

千利休听后缓慢地开口答道:“小草庵之茶汤,首先以佛法为修行得道之根本。讲究茶室排场,追求美味佳肴,乃世俗之举。屋能遮雨,食能解饥,足矣。此乃佛陀之教诲、茶汤之本意。所谓茶汤,即汲水、取柴、烧水、点茶、供佛、施人、自饮、插花、焚香,此等行为皆为践行佛祖之行。至于其中详细,宜自行思忖研究。”

自古以来,这段名言脍炙人口,淋漓尽致地表达传授了千利休倡导的茶道精神。

千利休的高足山上宗二(1544~1590)依据随其师习茶二十余年的亲身经历,编辑了茶道秘传书《山上宗二记》(《山上宗二记》为利休弟子山上宗二(1544~1590)所撰“名物记”及阐述千利休茶道的茶汤书。山上宗二在武将丰臣秀吉攻打小田原城时,被其君主丰臣秀吉割掉耳鼻处死。)。《山上宗二记》中称:“茶汤风采尽在禅也。”或:“茶汤由禅宗而出,故专依禅僧风范。珠光、绍鸥皆禅宗也。”这段记述是在教诲天下茶人:茶汤之道源于禅宗,所以茶人应该效仿禅院僧侣专心侍佛的心境,修习茶道。并列举了身体力行地实践这一精神的村田珠光(村田珠光(1423~1502)为日本茶道创始者。曾拜一休和尚参禅。后经日本室町时代连歌师、画家,侍奉室町幕府第8代将军足利义政左右的能阿弥举荐,教授酷爱艺术的足利义政茶道。)和武野绍鸥(武野绍鸥(1502~1555)为日本茶道史上名人。继承村田珠光茶风,并将其传于弟子千利休。)两位茶道先人。

禅茶一味,日本饮茶风俗的普及,茶文化的发展和茶道的形成,源于禅林“茶礼”的礼法及其精神。名留茶道史册的茶道巨匠的创作精神和艺术修养,都来自投身禅门、参禅修行、内观自省的体验和悟证。日本茶道界,尊奉村田珠光为“佗茶”开祖,因为他在“四席半”的有限空间里,创造了追求“茶禅一味”、“和静清寂”之无限艺境的“佗茶”。

室町时代的茶人村田珠光(1423~1502)原为奈良称名寺的僧侣,后移居京都,拜大德寺一休禅师习禅,开创了禅风浓郁的“点茶法”,被誉为“佗茶”之祖。所谓“佗茶”,为茶道流派之一,流行于桃山时代。“佗茶”追求拙朴、简素、恬淡、冷峻、清寂的精神,与东山时代流行的“书院茶”茶风迥异,由千利休大成。

武野绍鸥(1502~1555)为室町时代后期的茶人,师从村田珠光的门人宗陈、宗悟修习茶道,奠定了“佗茶”的实践基础,而后传至千利休。

《山上宗二记》还记述:“道陈、宗易(利休)以禅法为要。”这里是说,统率“东山流”(室町幕府第八代将军足利义政,命令擅长艺能的“同朋众”即侍者能阿弥创立的茶道流派之一——译注)的堺的茶人北向道(陈北向道陈(1504~1562)系出身于堺的茶人,为千利休的茶师。曾向武野绍鸥举荐千利休。),以及其弟子千利休都颇受“珠光流”茶道影响,而以禅法为茶道之要。

《南坊录》著者南坊宗启出身于堺的富商“淡路屋”,师从当地禅通寺的春林宗俶参禅(参禅,即拜师坐禅修行。)修道,由“喝食”(喝食,即唱喝之意。僧堂进斋时,向僧众宣告斋食内容和进斋方法。“喝食行者”一般以少年僧居多。)、“藏主”(藏主为各藏、殿主管,负责掌管禅宗寺院的“看经阅藏”。),进而升任“首座”(首座为禅院中位于僧众之首的职位。),人称“庆首座”,师从千利休参究茶道之法。

天正十九年(1591)2月28日,千利休蒙受“莫须有”罪名,被迫剖腹自尽。身为千利休入室弟子的南坊宗启闻讯无比悲哀,遂将由先师处亲耳聆听到的有关茶道的逸闻整理编辑成“寂后”一卷,完成了共七卷的《南坊录》。

文禄二年(1593)2月28日,千利休离世三周年之日,南坊宗启来到恩师灵前,供香献果,诵经回向,而后悄然消失离去,最终无人知晓去向。

顺便提上一笔。经近年考证,传为南坊宗启撰的《南坊录》内容中,含有许多后世茶人添加之笔。《南坊录》共七卷。贞享三年(1656),在筑前(旧国名,今福冈县西北部——译注)黑田家的家臣立花实山处发现了前5卷。元禄三年(1690)在南坊宗启的传人纳屋宗雪处得知,纳屋宗雪曾将由他处得到的第六、第七卷抄写下来,自称“南坊流”茶道而加以传布。同时,还将该书中最为“秘密”的九条摘录出来另成一卷,加上追加增补的一卷,共九卷流传至今。

日本茶道的先驱者们赞颂不绝的“禅”的本来面目到底如何呢?首先,让我们共同探讨一下这个对于理解茶与禅的关系至为重要的话题吧。

毋庸赘言,禅对日本茶道的形成和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我认为更为重要的是,禅不仅对日本人的伦理道德和精神生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且对日本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禅宗以外的其他佛教各宗派对于日本文化史所产生的影响范围,基本上局限于日本人日常生活的宗教方面。然而禅宗的影响远远地超越了这一范围,禅思想和禅文化已经深入到了日本人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

提到“禅”,一般人都认为深奥叵测而难以接近,所以往往敬而远之。当然,真正理解禅的真谛确非一件易事,但是禅一直为具有理智之人所追求。近年来,怀有诚挚之心的参禅者日益增多。很多在校学生及普通的工薪阶层都积极踊跃地前来禅寺,参加坐禅会。近年来,禅被视为东方文化的瑰宝,受到大洋彼岸为数众多的西方人的憧憬和追捧,热衷于参禅问道的西方人急剧增加。

参禅热潮方兴未艾,说明禅作为打破西方文明的窒息状态的崭新的思想武器,作为具有世界意义的思想体系,正日益受到东西方世界的瞩目。

1976年10月,作为庆祝美国建国两百周年的纪念活动之一,我率领日本六十名禅僧,参加了在坐落于美国纽约州卡兹奇山麓、风光旖旎的比彻湖畔的国际大菩萨禅堂举行的国际坐禅大会。当年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幕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头顶竹编斗笠,脚履草鞋,肩背袈裟背包的六十名日本禅僧步出肯尼迪机场,列队整齐,表情肃穆。鱼贯而行的身姿立刻就吸引了当地美国人的围观。围观者中发出的那惊诧和感叹之声,至今仍然萦绕耳畔,难以忘怀。

特意赶到机场迎接日本禅僧代表团的美国禅人也尽显堂堂仪表。他们“叉手当胸”(叉手当胸为禅林礼法之一,将右手压在左手上置于胸前。),即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肃然伫立,以目致礼。虽然这只不过是日本禅家日常修行的一般仪礼规矩,但在异国他乡亲眼目睹此情此景,我不由得深深地感受到:这六十名日本禅僧的禅心已经和美国人的热心紧紧地贴在一起了。

美国、墨西哥、日本以及来自其他国家的一百余名代表汇聚一堂,有条不紊地在雪花纷飞的严寒中,共同举行了长达一周的“接心”,即“打禅七”,度过了充实而宝贵的时光。据我所知,这是首次国际范围的参禅活动。其后,以日美禅僧为主的参禅交流活动日益频繁,参加者人数日益增多。进而扩展为包括日本在内的东西方世界的崭新的禅法交流形式,实在令人难以预料。

下面我打算简单地概括一下禅的本质和禅的发展历史。这对于理解茶道与禅的关系至为重要。

在古印度,作为宗教实践的方式之一,曾经盛行瑜伽。人们认为,这种实践方式的目的在于,平心静气地控制呼吸而最终达到统一精神,提高大脑的认知思考能力,增强身体素质,进而创造出奇迹。这就是流行于现代女性之间的瑜伽的源流。

早在公元前六世纪左右,这种实践方式就已经为众多的修行者所实践和传播。释迦牟尼佛出家伊始也曾加以修习实践。但是,释迦牟尼佛历经六年左右苦行修炼生活,却始终没有达到觉悟的目的。那么,释迦牟尼佛通过苦行修炼而孜孜不倦地追求的是一个什么境界,释迦牟尼佛为何始终未能得悟呢?下面让我们共同地回顾一下释迦牟尼佛的生平吧。因为禅的宗旨就是源于“释迦牟尼的觉悟”。

有关释迦牟尼觉悟的著述可谓汗牛充栋。下面,让我们参照一下深受日本学术界好评的渡边照宏先生撰的《佛教》,来追寻回顾一下释迦牟尼求道成佛的生涯吧。

有关释迦牟尼佛传记的历史资料繁多。例如《大藏经》中就有不少详细记述释迦牟尼佛生平的典籍,但是其中不乏历史事实与传记记述混杂相间的内容。

我个人认为,所谓佛陀的传记,并不是仅仅传达事实经过,即类似现代的新闻报道。它是以传达宗教史实为唯一目的而撰写的。换言之,这种传记不脱离佛教的教理教义。归根结底它是一种具有宗教色彩的传记。因此,即使对待此类传记中出现的异想天开之谈,我们也应该从中汲取佛教倡导的教理和教义,即汲取佛教的真髓。

茶味人生 禅茶一味


你一直喜欢茶。不止是喝茶,你说你更喜欢茶文化,喜欢观赏茶汤的色调。每次泡茶时,茶杯上如山岚般的云烟,像一段段尘缘,更像一段从前。

我喜欢看你泡茶时的样子,你一边撒茶,一边烫着杯子。你说,茶有三泡,第一泡味道较苦涩,不能喝,要倒掉,所以很多人用第一泡来洗茶;第二泡茶汤正浓,出汤后,须稍凉些饮用。第三泡,茶的味道由浓转淡,但齿颊留香,令人回味无穷。

我曾问过你,最喜欢哪一泡?你说,你最喜欢第三泡。你说茶的味道,不宜太浓,也不宜太淡,适中正好。第三泡正好亦浓亦淡,好似生活留给你的味道。

你喜欢拿第二泡给我。旁人都以为这是你的习惯,而我知道,茶的第三泡,更符合你现在的心境。由浓转淡,你手中的茶,仿佛已进入不惑而知天命的中年,平和与淡定。褪去了第二泡的浓烈,经历了青壮年时期的蓬勃,正准备收获迟暮时分的厚重与醇香。

我的生命,在你眼里,只是一个还未开始的开始。你的所有对生命重新燃烧的期许,都随着出汤的瞬间,注入了第二泡中。所以你递给我第二泡,那是你对你逝去的青春年华最为深刻的怀念。你仿佛看见又一个自己,是那么充满热血地期待尚未开启的命运。

你说你并不只喜欢品茶,更喜欢泡茶的过程。那种感觉,仿佛是将你人生的精彩与平淡,像珍宝般,一一细数一遍。你还告诉我,泡茶最重要的是水温,不同的茶性适应不同的水温,就好比人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没有最喜欢的茶。你说过,茶无上品,适口为珍。虽然不同类的茶,味道各有不同,有的清香,有的醇厚,有的苦涩中带甜,但对爱茶人士来说,只要喝到嘴里,依旧是喝一股未曾重复的感叹而已,喝的是此刻的心情。或者说,你更喜欢这些不同品类的茶迥然而异的汤色和淡淡的幽香所映照出的你彼时的心境。

闻香是品茗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你说你喜欢将茶杯放到鼻尖的那一刻,仿佛一下置身事外周遭一切变得宁静和祥和,呼吸之间,就像完成一次生命的开始与结束。你说闻香要从左到右,满满将茶的香气吸入心脾,然后洗清身体里的浊气,再轻轻地吐出来。感觉此时的身体就像一个过滤器,只保留余香,排除浊气。

最后是品茶。当舌尖触到茶汤一刹那的感觉,像是迎接生命中早就存在的惊喜。在你徐徐咽下的过程中,慢慢开启,亦浓亦淡,全在自己的感觉和心情。那种感觉,像是一种久违的归属感,原本带着神秘色彩的寻觅,探究,终在一瞬间找到答案。有人说,喝茶可以让人简单,大概缘于此吧。

古人有“禅茶一味”之说,与东方人文思想的精髓不谋而合、浑然天成。这,也许就是茶的魅力,茶的神奇所在。

茶里悟真谛即为动禅心


修行的人喝上了茶,品出的就不是茶香而是禅理

禅的本源是人,因为没有人就不会有谁把禅这个概念提出来。而茶的本源是一片叶子,一片绿的叶子,充满着鲜活的气息。这片鲜活的叶子被放在热锅上炒,目的只有一个,保存住这份鲜活,不让他腐烂掉。而人在这个世界上何尝不是被“贪、嗔、痴、慢、疑”这五欲煎炒,有哪个大彻大悟的人没有经历过种种磨难呢?最后智者觉悟了,成了修行的人,就像叶子被翻炒了无数次后,终于成了茶。

成了茶不是只为了成为茶,就像修行者不是为了只成为修行者一样。修行是为了救渡众生,茶成为茶是为了把芬芳留给大众,这都是一种奉献,一种大爱。茶被放在开水里浸泡,修行的人开始在人世间宣讲宇宙的真理,修行的人成了佛,茶成了香茗。后来修行的人喝上了茶,品出的就不是茶香而是禅理了。

一杯茶最简单的道理就是你泡了第一杯,味道会很浓。第二杯就会淡些,第三杯,第四杯,后来就成一杯清水了。这就是禅理。事物都是在不断发展变化,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我们要学会用运动的思维去思考问题,就如佛家所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禅茶一味与五事调和


禅茶一味与五事调和

参禅与饮茶,为佛门永远之话题。参禅之法源于释迦如来灵山会上拈花示众,迦叶尊者微颜含笑。佛说:“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付嘱与摩诃迦叶。”也就是释迦佛在菩提树下悟道之后:“奇哉!大地众生,个个具有如来智慧德相。”心即是佛,佛即是心,乃至六祖慧能大师,闻诵《金刚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豁然感悟,皈投弘忍大师门下,成为禅宗六祖。自此之后,一花五叶,历代祖师为了对治众生心病,各出手眼。或棒喝、或举手、或吃饼、或喝茶。故饮茶文明,基于佛门。就茶种言,我中华乃茶叶之原产国。言及茶脱俗道,却非吾佛门不成。茶圣陆羽著《茶经》,世人皆知。然而,陆羽本为一弃婴,由江南龙盖寺智积禅师抚养成人一节,却未必尽人知晓。陆羽之为《茶经》,洋洋洒洒七千言,穷本究末,极为精细,至为根本。

饮茶之风,初兴佛门。佛家颂茶,谓有三德:一为可以提神。参禅人饮茶,夜不思寐,益于静思;二乃用助消食。禅门僧众,整日静坐,极易积食。饮茶消食,方便易行;三曰不使思淫。凡大饱暖之余,多生淫欲。一杯清茶,神清气爽可以消邪念,可以断淫欲。凡此三德,无不利于参禅。故曰,茶风初兴,便在佛门。开元年间,泰山灵岩寺大兴禅教,“学佛,务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许饮茶,人自怀挟,到处煮饮”。自此,茶风渐入民俗。自“邹、齐、沧、棣渐到京邑城市,多开店铺,煎茶卖之,不问道俗,投钱取饮”。由此,北方茶风,可窥一斑。

茶之成道,亦在佛门。陆羽挚友,高僧皎然,乃我中华茶道肇始也。师好茶好诗,中年参禅,溶禅学、诗学、儒学三位于一体,统之通之,进而悟出禅茶一味之真谛。师曰“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天地;二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碗便成道,何需苦心破烦恼”。三碗之后便不必苦心求破,便有“有”了。可见,茶之成道实为皎然和尚这第三碗茶所证得的。无怪乎“迎来送往皆为禅,担柴运水悉圆通”。谁晓得赵州祖师待客,无不关照其“吃茶去”。以茶接引初机,怀平常心,行平常事,直往心内取,不向身外求,明心而见性;再则以茶明了“禅和子”参悟祖师西来大意,凡情漏尽,桶底脱落,见性成佛,成为禅宗千古绝唱。

禅茶一味,五事调和。在常人,茶可以健身疗疾,茶可以提神助思;可以待客会友可以人诗兴文。其间好处不一而足。圆瑛老和尚有开示,须将“五事”调得如法,才可将止观调和均等。调“五事”根本在于调六根。调六根,入六尘,理六识。依六识用随根不随尘故,调六根首当其冲。调养眼、耳、鼻、舌、身五根则逾发重要。

“五事之一”是寻一寂静去处,以便将心收摄起来。此与茶道择幽静处,备洁净具毫无二致。于污秽处,向隅牛饮者,必不多见,且无“道”可言了。“五事”之二是调剂身体。坐禅僧人,务必身体端正挺直,结跏趺坐,不使丝毫偏倚。二目垂视鼻尖,身心不疲不倦。如此要求。僧众上座之前,多饮清茶以舒筋活血,目瞌驱睡。五事之三是调节气息。以将体内浊气徐徐呼出,将外面新鲜空气渐渐吸入,如此吐故纳新,饮茶最为上乘。三碗清茶入体,额沁出些许汗珠,连同体内秽物一并送出。春茗之甘甜馨香伴着玉乳纳入体内,不觉间六根清净,万念俱息。此乃禅那之重要一节。“五事”之四是调整鼻息。此事不易,须将鼻息调的纯净,不可太急,不可太慢。如若腹中积食,或肚中饥渴,均难善之。故而,僧众坐禅之前,大多适饮清茶,或为消食,或解饥渴,以利行事,不误用功。

以上四桩,统称修学禅业之助道因缘。四桩善罢,这第五桩,便是调心了。调心之门,不胜枚举。调心在于调意识。不令其生起分别之心,不令其攀缘五尘境界。禅在非想非非想,禅在真空妙有间。禅那不可以文字书写,禅那不可与他人道也。

九华毛峰,佛山独秀。禅之与茶,前已备述,然佛门茶品,唯九华独秀。九华毛峰与中华诸茶多有不同。一是茶种不同。九华毛峰“乃金地藏携来种”。唐开元间,新罗高僧金乔觉渡海来华,携有茶籽数粒。在九华山中结茅后,于闲暇间,开始培植茶苗。早期九华名茶“南台空心”便为出自该茶园之珍品。二是茶园养护不同。九华僧俗,养护茶园时,从不施肥,只用园中青草。于盛夏七、八月间乘挖园除草之机,将青草埋入茶垄,腐草养茶,一举两得。谚曰:“七挖金、八挖银”。由此,观九华毛峰叶片,于野茶酷似。缘齿微黄而坚利,叶脉清晰而粗壮,以至茶味数冲不败。三是采摘要求不同。九华僧俗,入园采茶讲究三采三不采。一采一芽一叶茶,茶叶不许稍大;二采阳坡茶于午前、阴坡茶于午后,以确保芽叶鲜嫩,汁水充足;三采节令茶,九华毛峰只在阳历4月10日左右开园,严格要求一个月采摘期。超过时令,决不采茶。不采紫茶,不采夏茶。不采亦十分讲究。一是化妆后不采茶。采茶人不许化妆后入园,以免茶叶吸咐化妆品异味。二是娇阳下不采茶,以免芽叶在篮中受晒失水,制茶杀青时,汁水不够,不足以逞走青草气。三是落雨天不采茶。鲜芽嫩叶,甫甫枝头,依然生气未息。阴雨受潮,于篮中迭压后便开始生温发酵,于是,炒制出的茶叶便是紫红色,冲泡出的也便是一碗汤了。四是采摘季节不同。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九华茶园多在海拔600米以上之核心景区内,采摘季节迟于山下一个节令。其间正值漫山幽兰送香之际,九华毛峰便乘机饱吸馥郁,并将其带给知情知味者。每每清谷新春,新茶斥市之际,却难得见九华毛峰之踪影。须知九华毛峰乃大家闺秀,非“千呼万唤”不得出来见人也。凡此种种不同,使得九华毛峰逾加珍贵难求。九华山中诸寺,每以自制之茶敬客,实乃于清静之三门,增檀越之福慧也。

参禅饮茶,福慧俱增。末法世人,无不若投窗之蜂,执迷不悟。终日无所事者,无非竹篮打水,水中捞月之类。追名者失势于仁途,逐利者失足于商海。苦心劳形,无穷无尽。然,佛陀言之谆谆,祖师意之切切。吾等凡夫,既然烦恼,何不抛却刚犟难调之顽性,理会祖师西来之善意。至少,每日可坐上几刻钟,理些头绪,饮上几碗茶祛些邪浊,怀一颗平常心,悟个中消息于事茶之际,证无上甚深于止观之间。如是圆融,如是微妙,实不可说,不可说也。

《禅茶一味》之茶人与禅宗


南坊宗启是安土桃山时代(1573~1598)的茶人,日本茶道的集大成者千利休宗易居士(1522~1591)的入室弟子。南坊宗启编撰的“利休流”茶道秘传书《南坊录》(《南坊录》为千利休弟子南方宗启所着“利休茶汤传书”。分为“觉书”、“会”、“棚”、“书院”、“台子”、“墨引”、“灭后”等七卷。虽然学术界及茶道界关于着者南方宗启本人以及《南坊录》成书经过等多有疑义,但仍是了解千利休茶道理论的一部重要茶书。)中,介绍了其师千利休当年在位于“堺”(今大阪府堺市——译注)的南宗寺集云庵品茗会上的一段史话。

这段史话以南坊宗启提问、千利休作答的形式展开。南坊宗启问道:“一般来说,茶道以‘台子’(原指正式茶道摆设风炉、杓立、盖置、建水、水指等一系列茶具的茶具棚架,这里特指正式“茶事”——译注)为本,但是师父您经常对我们讲‘茅棚小屋品茗会更令人心旷神怡’,这是为什么呢?”。

千利休听后缓慢地开口答道:“小草庵之茶汤,首先以佛法为修行得道之根本。讲究茶室排场,追求美味佳肴,乃世俗之举。屋能遮雨,食能解饥,足矣。此乃佛陀之教诲、茶汤之本意。所谓茶汤,即汲水、取柴、烧水、点茶、供佛、施人、自饮、插花、焚香,此等行为皆为践行佛祖之行。至于其中详细,宜自行思忖研究。”

自古以来,这段名言脍炙人口,淋漓尽致地表达传授了千利休倡导的茶道精神。

千利休的高足山上宗二(1544~1590)依据随其师习茶二十余年的亲身经历,编辑了茶道秘传书《山上宗二记》(《山上宗二记》为利休弟子山上宗二(1544~1590)所撰“名物记”及阐述千利休茶道的茶汤书。山上宗二在武将丰臣秀吉攻打小田原城时,被其君主丰臣秀吉割掉耳鼻处死。)。《山上宗二记》中称:“茶汤风采尽在禅也。”或:“茶汤由禅宗而出,故专依禅僧风范。珠光、绍鸥皆禅宗也。”这段记述是在教诲天下茶人:茶汤之道源于禅宗,所以茶人应该效仿禅院僧侣专心侍佛的心境,修习茶道。并列举了身体力行地实践这一精神的村田珠光(村田珠光(1423~1502)为日本茶道创始者。曾拜一休和尚参禅。后经日本室町时代连歌师、画家,侍奉室町幕府第8代将军足利义政左右的能阿弥举荐,教授酷爱艺术的足利义政茶道。)和武野绍鸥(武野绍鸥(1502~1555)为日本茶道史上名人。继承村田珠光茶风,并将其传于弟子千利休。)两位茶道先人。

禅茶一味,日本饮茶风俗的普及,茶文化的发展和茶道的形成,源于禅林“茶礼”的礼法及其精神。名留茶道史册的茶道巨匠的创作精神和艺术修养,都来自投身禅门、参禅修行、内观自省的体验和悟证。日本茶道界,尊奉村田珠光为“佗茶”开祖,因为他在“四席半”的有限空间里,创造了追求“茶禅一味”、“和静清寂”之无限艺境的“佗茶”。

室町时代的茶人村田珠光(1423~1502)原为奈良称名寺的僧侣,后移居京都,拜大德寺一休禅师习禅,开创了禅风浓郁的“点茶法”,被誉为“佗茶”之祖。所谓“佗茶”,为茶道流派之一,流行于桃山时代。“佗茶”追求拙朴、简素、恬淡、冷峻、清寂的精神,与东山时代流行的“书院茶”茶风迥异,由千利休大成。

武野绍鸥(1502~1555)为室町时代后期的茶人,师从村田珠光的门人宗陈、宗悟修习茶道,奠定了“佗茶”的实践基础,而后传至千利休。

《山上宗二记》还记述:“道陈、宗易(利休)以禅法为要。”这里是说,统率“东山流”(室町幕府第八代将军足利义政,命令擅长艺能的“同朋众”即侍者能阿弥创立的茶道流派之一——译注)的堺的茶人北向道(陈北向道陈(1504~1562)系出身于堺的茶人,为千利休的茶师。曾向武野绍鸥举荐千利休。),以及其弟子千利休都颇受“珠光流”茶道影响,而以禅法为茶道之要。

《南坊录》着者南坊宗启出身于堺的富商“淡路屋”,师从当地禅通寺的春林宗俶参禅(参禅,即拜师坐禅修行。)修道,由“喝食”(喝食,即唱喝之意。僧堂进斋时,向僧众宣告斋食内容和进斋方法。“喝食行者”一般以少年僧居多。)、“藏主”(藏主为各藏、殿主管,负责掌管禅宗寺院的“看经阅藏”。),进而升任“首座”(首座为禅院中位于僧众之首的职位。),人称“庆首座”,师从千利休参究茶道之法。

天正十九年(1591)2月28日,千利休蒙受“莫须有”罪名,被迫剖腹自尽。身为千利休入室弟子的南坊宗启闻讯无比悲哀,遂将由先师处亲耳聆听到的有关茶道的逸闻整理编辑成“寂后”一卷,完成了共七卷的《南坊录》。

文禄二年(1593)2月28日,千利休离世三周年之日,南坊宗启来到恩师灵前,供香献果,诵经回向,而后悄然消失离去,最终无人知晓去向。

顺便提上一笔。经近年考证,传为南坊宗启撰的《南坊录》内容中,含有许多后世茶人添加之笔。《南坊录》共七卷。贞享三年(1656),在筑前(旧国名,今福冈县西北部——译注)黑田家的家臣立花实山处发现了前5卷。元禄三年(1690)在南坊宗启的传人纳屋宗雪处得知,纳屋宗雪曾将由他处得到的第六、第七卷抄写下来,自称“南坊流”茶道而加以传布。同时,还将该书中最为“秘密”的九条摘录出来另成一卷,加上追加增补的一卷,共九卷流传至今。

日本茶道的先驱者们赞颂不绝的“禅”的本来面目到底如何呢?首先,让我们共同探讨一下这个对于理解茶与禅的关系至为重要的话题吧。

毋庸赘言,禅对日本茶道的形成和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我认为更为重要的是,禅不仅对日本人的伦理道德和精神生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且对日本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禅宗以外的其他佛教各宗派对于日本文化史所产生的影响范围,基本上局限于日本人日常生活的宗教方面。然而禅宗的影响远远地超越了这一范围,禅思想和禅文化已经深入到了日本人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

提到“禅”,一般人都认为深奥叵测而难以接近,所以往往敬而远之。当然,真正理解禅的真谛确非一件易事,但是禅一直为具有理智之人所追求。近年来,怀有诚挚之心的参禅者日益增多。很多在校学生及普通的工薪阶层都积极踊跃地前来禅寺,参加坐禅会。近年来,禅被视为东方文化的瑰宝,受到大洋彼岸为数众多的西方人的憧憬和追捧,热衷于参禅问道的西方人急剧增加。

参禅热潮方兴未艾,说明禅作为打破西方文明的窒息状态的崭新的思想武器,作为具有世界意义的思想体系,正日益受到东西方世界的瞩目。

1976年10月,作为庆祝美国建国两百周年的纪念活动之一,我率领日本六十名禅僧,参加了在坐落于美国纽约州卡兹奇山麓、风光旖旎的比彻湖畔的国际大菩萨禅堂举行的国际坐禅大会。当年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幕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头顶竹编斗笠,脚履草鞋,肩背袈裟背包的六十名日本禅僧步出肯尼迪机场,列队整齐,表情肃穆。鱼贯而行的身姿立刻就吸引了当地美国人的围观。围观者中发出的那惊诧和感叹之声,至今仍然萦绕耳畔,难以忘怀。

特意赶到机场迎接日本禅僧代表团的美国禅人也尽显堂堂仪表。他们“叉手当胸”(叉手当胸为禅林礼法之一,将右手压在左手上置于胸前。),即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肃然伫立,以目致礼。虽然这只不过是日本禅家日常修行的一般仪礼规矩,但在异国他乡亲眼目睹此情此景,我不由得深深地感受到:这六十名日本禅僧的禅心已经和美国人的热心紧紧地贴在一起了。

美国、墨西哥、日本以及来自其他国家的一百余名代表汇聚一堂,有条不紊地在雪花纷飞的严寒中,共同举行了长达一周的“接心”,即“打禅七”,度过了充实而宝贵的时光。据我所知,这是首次国际范围的参禅活动。其后,以日美禅僧为主的参禅交流活动日益频繁,参加者人数日益增多。进而扩展为包括日本在内的东西方世界的崭新的禅法交流形式,实在令人难以预料。

下面我打算简单地概括一下禅的本质和禅的发展历史。这对于理解茶道与禅的关系至为重要。

在古印度,作为宗教实践的方式之一,曾经盛行瑜伽。人们认为,这种实践方式的目的在于,平心静气地控制呼吸而最终达到统一精神,提高大脑的认知思考能力,增强身体素质,进而创造出奇迹。这就是流行于现代女性之间的瑜伽的源流。

早在公元前六世纪左右,这种实践方式就已经为众多的修行者所实践和传播。释迦牟尼佛出家伊始也曾加以修习实践。但是,释迦牟尼佛历经六年左右苦行修炼生活,却始终没有达到觉悟的目的。那么,释迦牟尼佛通过苦行修炼而孜孜不倦地追求的是一个什么境界,释迦牟尼佛为何始终未能得悟呢?下面让我们共同地回顾一下释迦牟尼佛的生平吧。因为禅的宗旨就是源于“释迦牟尼的觉悟”。

禅茶一味从何来


对于以“苦、集、灭、道”四谛为真理的佛教思想,在生活中用茶来比拟,的确是最用心的。

首先,禅和茶同为苦中甘甜,回味悠长。无论多好的茶,必须用适当的开水冲泡;无论多高深的禅,也当在生活中体验。所以,历代高僧都强调在生活中修行,用修行来指导人生。

苏东坡和了缘禅师于河边论道,一个喝酒,一个品茶。东坡先生将吃剩的骨头扔于河上,引狗去追,东坡先生即兴一句“狗咬河上(和尚)骨”,将了缘禅师立于禅之上。了缘禅师略一思索,将东坡先生写的诗扔于河上,顺口一句“水漂东坡诗(尸)”。境界更高,无常更妙。

故于苦中生乐,乃禅茶一味之妙。

其次,禅和茶同为集中清醇,爽心宜人。集者,缘分也。所以以茶为道是要看缘分,古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很多人以为天天用一套豪华的茶具,泡一壶高档的茶叶,燃一柱上等的沉香,供上鲜花、伴上雅乐,年纪轻轻,侍者伺候着,花几个小时时间在那里小口细酌,以为茶道,其实,那是在等死。

当辛苦的农民在太阳下劳累耕种一天后,满头大汗的回到家里,亲人用粗制的大碗,泡上一碗温暖的、粗制的红白茶,老农一口倒进肚中,长长的舒口气,哪个爽,才叫禅茶一味;当工作了一周后,礼拜天全家人来到公园,带上家乡的小吃,泡上几碗盖碗茶,在冬日的阳光下聊天、打牌,亲情融融,老少乐乐,这才是禅茶一味;退休了,几个老工人、老干部泡一大壶保温茶,在寺庙的后院子风中对弈欢饮,不相让步,这才是禅茶一味。

对境而生意,于缘而起禅,本不可强求。

故于集中生乐,乃禅茶一味之趣。

再者,禅和茶同为灭中妙香,回味悠长。灭者,成住坏空之无常也。所以禅和茶本无好坏、无对错、无取舍、无断常,香自本来。

无好坏:皆染污而生,本质空性,所以无需执着。

无对错:还需因人而异,绿茶凉胃,红茶生热,无论多高档,体质不同,也得各取所需才是恰当。

无取舍:用则受益,不用也不关生死。解脱非禅而在于心,生死非茶而必须水,无禅亦能解脱,无茶也能解渴。

无断常:若得个中妙,禅茶都是道,执断执常都不可取。

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喝茶,但居于乡下山野,多为寺院僧团奔走,故以不渴即为大乐,偶尔闲暇,得阳光下,徒弟高兴想起了,泡杯“好茶”来,也自得其乐,悠哉游哉!

法不可说,不可问,各自欢喜就好!

茶禅一味的茶道


宗有“清规”之说,即禅宗的僧众所应遵守的规则。这种清规自百丈怀海禅师(唐代720—814)开始。百丈怀海是留下“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之格言的着名高僧。他对中国禅宗寺院的建筑法、僧堂的制造法,直至僧人在僧堂集合、云水的起居动作、全部礼仪的做法都制订了详细的规则,这就是《百丈清规》。虽然《百丈清规》的原本已散佚,但宋代的杨亿将其断简散章收集起来,做序成册,留存下来,《百丈清规》的大体内容都可以在其中看到。

另外,以《百丈清规》为原本的《禅苑清规》十卷也有留存。这是宋代崇宁二年(1103),长庐的宗颐收集各方见闻,苦心之余,结集而成,是最早的清规书籍。在已失去《百丈清规》的今天,《禅苑清规》有绝对的价值,在僧侣之间也是最被珍视的。如日本曹洞宗的开山祖师道元禅师也称《禅苑清规》为《百丈清规》,在他的着述中引用了其中的内容。

在这具有权威性的《禅苑清规》第一卷中,以“赴茶汤”为题,详细介绍了禅茶的礼法。在第五卷、第六卷中,从所有场合的仪式礼法中列举了堂头煎点、僧堂内煎点法等加以说明,这些都不是简单的仪式礼法,不只是点茶、奉茶、喝茶,禅法在其中得到充分显现。在禅宗来说,威仪即佛法,做法即教法。在行住坐卧四威仪中,都体现着佛法的珍贵。在吃茶吃饭的做法中,可见甚深微妙的教法最大程度地得以显露着。所以,道元禅师在《永平清规》中写道:

“法若有性,食亦有性。法若真如,食亦真如。法若一心,食亦一心。法若菩提,食亦菩提。此法为食,食为此法。法喜禅悦,充溢其中。”

与此相同,茶也不是普通的茶,是法之茶,是充满法喜禅悦的茶。有关茶的禅宗公案极多,其中最有名的是赵州和尚的吃茶公案。这个公案不是简单的“吃茶去”,其中蕴含着禅宗整体的教法,在此,应领悟赵州和尚的深刻心机。

有句禅语说:“山僧活计茶三亩,渔夫一生竹一竿。”茶和禅僧之间,有一种深深的割也割不断的关系。

茶道的天眼

珠光因师从一休禅师而开了茶道的天眼。和茶道的仪轨形式相比,学习茶人的精神因素更为重要。其结果,首先可以去掉我执,透悟本来无一物和赵州“无”字公案的真正意义,这才是学习茶道。

本来无一物,是中国禅宗六祖慧能大师传下来的话。慧能直截了当地显示了禅的宗旨,是使禅宗在中国思想化的高僧。禅不是用各种手段进行的游戏,不是分别妄想的糅合物,只是如实自然而已。它没有丝毫分别和一尘妄想,其特征就是本来无一物。所以,慧能大师说:“不思善不思恶”。一想到善呀恶呀,便已经夹杂了分别,是妄想。将那妄想舍弃,心明亮如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没有迷惑,也没有觉悟,不是凡夫也不是圣人,由着不生一物的本来面目,观照我们日常生活的瞬间变化。这种不搀杂分别,映入眼帘的差别世界便是“柳绿花红”。珠光在一休处学到的东西就是这一点。

与此相同,赵州的“无”字公案,不是有无的无,是没有分别的绝对之无,指与本来无一物的相同之处。悟懂这一点是禅的第一义,理不清这个道理是因为一开始就没明白这一点。

因为这个“无”字难透难解,不实参实修,执取那种心境为自己的体验,就没有说禅的资格。

珠光通过实修悟得了这一点,将之活用于茶道,不能不说是开了茶道心眼的茶人。

茶道的精神特性

茶道的精神特性是什么呢?是喝茶的自然方法。那是精神层面的东西,虽然说不清楚,却于深处藏着使人觉得深刻而高雅的文化。田村珠光称之为“谨敬清寂”,利休则称之为“和敬清寂”。

但是,这是否由珠光最早所提倡,没有确证。有一种说法,这是宋代的白云守端禅师(1025—1072)门下的一位叫刘元辅的人在五祖山丛林,讲丛林茶禅四要谛的时候,用来说明禅茶的话。“和敬”是道德,“清寂”是宗教。“和敬”是与佛法相通的话,“清寂”是特别能感受禅味的话。

不管怎么说,茶道的精神特性不是用语言所能说明的,只有真正地打开禅之心眼,才能将其一个一个地找出。

但是,非本质地来找出其特性的话,我看大致上有“爱、如、脱、落”四个方面。虽然不是很明确,在此还是将其举出。

第一,爱是嗜好,是热爱的意思。第二,如是如法,是如如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事情。第三,脱是脱俗,远离世间,断然的清爽的事情。第四,落是着落地、究竟处、本来无一物、虽有如无,指从无可以显现一切有。

“茶佛一味”的缘起


《过去现在因果经》记载:摩耶夫人在回娘家分娩途中,路经蓝毗尼花园,见园中一棵大树,花色香鲜,枝叶繁茂,就举起右手想摘一枝,这时释尊慢慢地从夫人右胁降生!

茶,从被发现到成为日常饮料,大致经历了祭品、药用、菜食和饮料四个阶段,距今至少也有四千年历史。茶树为常绿冠木植物,秋末开白花,花腋生。一个宗教领袖的诞生方式竟与茶花的开放形式如此相似。是天数?是巧合?

相传释祖经过六年苦行僧的生活仍没有悟道,于是坐在毕波罗树下,凭借饮茶打座七昼夜而得道。

茶树为常绿乔木,以其能生长、常年翠绿而喻佛教生长不衰。另外,茶树只能下种不能移栽,而佛教的终极是解决轮回之苦,所以佛教的内容,即使再艰深玄奥,也从来都不会脱开俗世。只不过有时在天上,把它理想化;有时拉到眼前,渴望变成现实。一旦众生顿悟,就成为当时社会经济、文化、政治与信仰的归宿。

无论是茶树、是茶,它们本身没有神性,神性是佛教赋予它们的。宗教中的佛、菩萨远离世俗社会,为了让人们接近它们,就必须用外来文化的激素,不断创新自我,使宗教文化永远充满诱惑。这就是佛教在东土大唐方兴未艾的生命本质和存在方式之一。也就是说,佛教必须将一些超时空的形象拉入传播方式之中,但这些形象又要有别于六根不净的众生,而自然界中的茶树、茶花、茶叶为人所常见,又不染世事,正是佛教所需的。因而佛教便将其教义、所崇尚的人物之精髓依附于它们身上,使抽象的教理、崇拜对象更加情感化并形成牢固的联系。因此,“开元中,泰山灵岩寺有降魔师,大兴禅教,学禅,务于不寝,又不夕食,皆许其饮茶,人自怀挟,到处煮饮,从此转相仿效,遂成风俗”。((封氏闻见记》卷六)茶,对于代宗以后李唐社会已成为“人家一日不可无”之物,信佛、礼佛也渐入人心。以至于一声“吃茶去”必念起释佛;瞧见杨柳定想到菩萨。茶与茶树一旦拥有这些灵性,反过来又纯洁了佛教境地。以强烈的情感宣染代替艰深的信仰说教,便是“茶佛一味”的缘起。

禅茶一味蕴和谐


“千载儒释道,万古山水茶”。儒、佛、道三教同山的文化、秀甲东南的碧水丹山以及馥郁甘醇的岩茶,共同绘就了绵延百里的武夷画卷。在这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中蕴藏着一处禅茶飘香的人间净土——武夷山天心永乐禅寺。

茶和禅为人类亲近自然提供了一条捷径

武夷山天心永乐禅寺是武夷岩茶大红袍的祖庭、中国乌龙茶的诞生地、工夫茶的发源地、台湾名茶洞顶乌龙的故乡。自古以来,这里高僧辈出,名贤荟萃,禅风和悦,茶韵幽远,堪称“茶禅一味”的典范。在这里,儒家的正气、道家的清气、佛家的和气与茶家的雅气,共同谱写了以“正、清、和、雅”为核心理念的武夷山禅茶文化。武夷山的禅茶文化不但是武夷山茶文化、中国乌龙茶文化、工夫茶文化的源头,而且是和谐文化的具体体现。同时,修禅和喝茶作为人类体悟人生智慧、揭示自然心性的最直接途径,历来为世人所崇尚。茶和禅已经被视为人类源于自然、赖于自然的永久象征,人类亲近自然、回归自然的“绿色通道”。因而,禅茶无愧是人类与自然和谐交流、构建和谐的人文世界最普遍的媒介,是人类“感恩自然,和谐世界”最当然的使者。

人们一想到禅,往往会闪现出一幅人在大树下或草木间打坐、静思的画面。这种“人在草木间”的意象正巧是“茶”字形象的构字法。如同看图解字一般,“茶”字形象的构字法对抽象而玄妙的“禅”作了最通俗易懂的注解。“人在草木间”曾经是一幕最原始最普遍的生活场景,但在人类日渐远离自然的今天,却成了遥不可及的精神家园,成了难以回归的心灵故乡。茶实现了人与草木间最原始的交流,禅则实现了人与外界最和谐的交融,茶和禅都为人类亲近自然、回归自然找到了一条捷径。

茶和佛密切渗透,茶为参禅悟佛之机、显道表法之具

早在唐宋时期,天心永乐禅寺就有了一套以茶礼佛的仪轨。每逢佛祖诞生日,僧人们都要举行盛大的“浴佛节”,以茶汤沐浴佛身的“洗佛茶”,供香客取饮,祈求消灾延年。这里还时常举行茶会,或“茶宴”,用以招待施主与香客。此外,如供奉佛祖的“奠茶”、按照受戒年限先后啜饮的“戒腊茶”、全寺僧人共饮的“普茶”等等,名目繁多。后来天心永乐禅寺还设置了专职的“种茶僧”、“制茶僧”,专司茶叶管理和制作,并设有“茶头”专门负责烧汤烹茶。寺院门前配有“施茶僧”,为施主、香客、游人惠施茶水,还建有“茶堂”、“茶寮”,专门供僧人们讨论佛理禅道,切磋经论,招待施主宾客。茶不但使天心永乐禅寺实现了自养,也因其提神、解渴静心的功效,为僧侣们打坐修禅提供了必备的身心条件。随着茶和佛的密切渗透,茶渐渐成了参禅悟佛之机、显道表法之具,既充实了佛教的仪轨,又丰富了禅林生活,同时也起到了广结善缘、凝聚十方善信的桥梁和纽带的作用。

据《武夷山志》记载,公元900年前后,诗僧贯休3次来访武夷山,在天心永乐禅寺挂单止宿,并在那里拜会扣冰禅师,二人十分投缘,把茶当酒,说佛论禅。贯休在禅茶的岩韵中诗兴勃发,以“窗外猩猩语,炉中姹姹娇”形容煮茶的场景,以“但得相觅在,莫苦入深云”的诗句抒发了二人的茶禅之缘。

南宋绍兴20年,朱熹在天心永乐禅寺问禅于来访的大慧禅师。大慧禅师在焚香品茗中悠然吐纳,为朱熹指点迷津,从而为创立集儒、释、道之大成的朱子学体系奠定了基础。茶可通神,天心禅茶为朱子问禅营造了亦佛亦儒的平和氛围,完成了援佛入儒的神圣使命。

明朝的200多年间,“茶禅一味”在天心永乐禅寺得到了全新的阐释和传神的演绎,天心禅茶开始撩开神秘的面纱走进了世人的生活。明代文人徐柳在《天心禅茶疏》里这样描绘天心永乐禅寺的茶禅盛事:“……借水澄心,即茶演法。涤随眠于九结,破昏滞于十缠。于是待蛰雷于九龙窠中,声消北苑;采灵芽于天心岩上,气靡蒙山。依马鸣、龙树制造之方,得地藏、清凉烹煎之旨。焙之以三昧火,碾之以无碍轮,煮之以方便铛,贮之以甘露碗……”作者用浪漫手法渲染了天心永乐禅寺茶禅交融的动人场景,不露“茶”、“禅”一字,而把“茶禅一味”的美妙演绎得淋漓尽致。

1990年10月,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莅临天心永乐禅寺,为禅寺题写匾额之余,为天心禅茶浑厚的文化底蕴所陶醉,不禁诗心大发,挥毫泼墨地写下“万语与千言,不外吃茶去”这一富含禅理茶趣的偈诗。

云浮山际掩禅院,月涌天心透客居。

幽径不寒林影下,红袍味里夜可无?

这是佛教古籍《瑞岩实录•诗偈》(清释元贤著)中胡源洁的《夜宿天心》诗,这首诗里描述了作者夜宿天心寺,彻夜品饮“大红袍”的情形。可见在当时,尚在明初的时候,禅茶文化已经成为修身养性的和谐之道了。如今,天心永乐禅寺正积极推行历史悠久的天心禅茶——扣冰茶,让“茶禅一味”这一饱含智慧的哲理为更多的世人受用。

禅茶一味心悠然


看过王旭锋的小说《南方有佳木》后,才知道茶还有别称曰:王孙草,南方佳木。中文“茶”字是‘草、人、木’三个字组成,其寓意无不是指这个似草非草,似木非木的东西,与人类有着千丝万屡密不可分的干系。茶既与‘王孙’相粘,自然就会有高贵、典雅的气息,而与‘草’相连,于似乎自然沾染了草的习性:在达官贵族花园里生长可以茂盛无比,在荒坡野地里也同样可以生长的青葱碧绿,不会因为所处的地方不同而改变自己的习性。这也许就是茶可以为饮茶,也可以为品茶区别吧。‘南方佳木’则道出了茶易于生长的环境:温暖潮湿。至于乌龙茶、毛尖茶、铁观音、普沱茶、绿茶、花茶、碧螺春,这些都是根据茶的制作方式、样式、颜色等等而定。

茶与可可、咖啡并称为世界三大饮料,这三种饮料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苦。既然号称世界三大饮料,又有相同点就不免喜欢扎堆。这种扎堆的特点在咖啡厅里尤为明显,人类天生对苦味的偏爱在咖啡厅里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不喜欢喝茶,因为觉得自己受不了茶的苦,但我却因为茶而结识了一位朋友--利。

认识利是在咖啡厅,那天我从办公室到大厅里去查看一下销售情况,在大厅里遇到几客人。恰逢大堂经理不在,我便上前与服务员一起招呼客人。见一群人围着一位男士在询问,看着我为他们忙前忙后,那位男士问我:“你是这里的经理?”我说:“不是”。男士又说:“不是经理你都这么负责,你很有责任心!你与别人是不一样的,你很有气质”。虽然我知道这是他的恭维话,可是我却非常受用。一个人可以拒绝施舍,但不会拒绝别人的赞美。也许是赞美缩小了我们之间距离的缘故,我们通过交谈,大致了解了对方。他笑着向我要名片,我说我没有。我向他要名片时候,他不好意识的说:“非常抱歉,来武汉太匆忙,我也没有带名片”。于是我们就在一张白纸上互相写下各自的联络方式。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次只要他到武汉,都会来到我们咖啡厅吃茶。

在多次的往来后,我们渐渐成为了朋友。他笑着说武汉的冬天太冷夏天太热,我们刚穿上薄棉衣时候,他则是穿上厚厚的白色的羽绒服了。从法国回来的他,带来一瓶香奈尔香水送给我,我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回赠于他。想起他是那么的爱茶,于是,将朋友送给我的两盒普佗茶送给他。看到这两盒压制有武汉长江大桥图案的普沱茶,他非常高兴。一边让朋友帮他收拾好,一边邀请我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去他旅居的地方。冬日的暮色很早合围着窗外的亮点,华灯初上的时候,我才随他们一起去。也许是大家在一起谈的太高兴,下车后却发现那两盒茶忘在刚才搭乘的的士上了。而大家又都没有注意车号,为此,利总懊悔了好一阵。

进入他旅居的地方后,一间不是很大的房屋里,在客厅的正中放着一个象日本榻榻米样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具竹制的茶具。我知道这种茶具是用来沏泡功夫茶的,只不过与我们咖啡厅里用的不一样。我诧异一个偶居他乡的人,居然把喜爱的茶具随身携带!他招呼我们大家一起坐下后,用电热水壶烧水,水开了后并不急于泡茶。放了片刻后才将昨日茶杯里的茶到在竹制的器具里,茶水从竹制的器具上流到托盘上。他用热水将茶杯冲烫一遍,然后他将器具上的茶叶,用木制的镊子镊出茶放在茶壶里,将开水到入茶壶里。片刻,又用木制的刮条将泡沫刮去。一切停当后,将镊子、刮条放回象花瓶一样的木制的花瓶里。最后才将茶壶提起来,往一个个小小的茶杯里到茶,这套斟茶的手法,在我们咖啡厅里叫做‘悬壶高冲’。从来不喜欢喝茶的我,那天居然也随大家一起喝起茶来!起初是些微的苦涩,然后是些微的清香绵甜……那天,我们围在一起开心的谈笑,无拘的说笑,直到很晚。

后来,我离开了那家咖啡厅。再后来,因为自己的大意,失去了与他联系的方式。

有一种情谊从来不需要想起,也从来不会忘记,生活让我们的相聚象浮萍一样来去匆匆。检索我们的记忆,能够在脑海里留下印象的人,一生不会有很多。那些美好的东西,我们只能暂时拥有,就象我们对美丽、健康、青春的拥有一样,尽管我们曾经拥有过,但我们不可能永远拥有!包括我们的亲人、朋友。但只要我们知道在拥有的时候,彼此真诚、珍惜,我们就不必奥悔!饮茶是从苦涩到清香到无味,其过程就如我们人生一样,朋友从不相识到相识,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思。饮茶到了无色无味的时候,只有茶叶在杯里晃动,就象落入我们记忆里的朋友一样。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也许就是它的真正意义所在吧。

禅茶一味:茶月诗情 茶香月明家望诗


人越把自己弄得匆匆忙忙,读诗的闲适体验也就越少,更不要说做诗的雅兴了。前日,喜得同行周家望新上市的一本诗集《茶月诗情》,翻了又翻,读了再读,竟有诗情画意久违之感,顿觉光阴荏苒、俗物缠身消磨我辈几多雅趣。

古典诗词以典雅著称,而朴拙常在,唐宋两代遗留下多少令后人捧读不尽的诗篇。而家望兄的习作篇什,虽无意与古人比肩,却属得其精髓而咏叹,自铸伟辞以抒怀。集中,分“春、夏、秋、冬”四章,共二百余首,佳构连连,颇有可观。

师情浓浓,友情深深,皆是为人敦厚的诗人最沉醉的歌咏题材,句句从心底流溢而出,读之令人怦然心动。譬如《恩师赐茶试饮敬题》一诗,词句恭敬有加而情意蕴藉:“明前龙井出西湖,火焙青芽值万铢。借得富春江上水,绿烟香透紫砂壶。”一幅师徒同坐、款款啜茗的温情画面跃然纸上。而五言诗《早春寄友人之和田》则流露出诗人胸襟浩荡、囊括古今的风采:“浩荡天山雪,莲花绝顶开。长风几万里,乘兴踏诗来。左帅(左宗棠)曾挥剑,林公(林则徐)亦遣怀。和田春色好,弓月照轮台。”

寺院茶道的茶禅一味


寺院茶道的兴起,最初起源于僧人们的坐禅。僧人们坐禅时晚上不吃斋,又需要清醒的头脑、集中精力,所以饮茶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办法。佛教的发源地是印度,而茶道的发源地是中国。当佛教传入中国后,在寺院中还未有饮茶之风。

饮茶最初为药用,是民间的产物,而后经陆羽对其进行多年的观察和研究,总结出一套科学的种茶、采茶、煮茶、品茶的方法,并赋予茶艺一种深刻的文化内涵,才形成最初的茶道。也许因为陆羽曾是僧人,后来交往中的好友也有许多僧人,如曾收养过陆羽的积公禅师,还有陆羽最交心的朋友诗僧皎然(他们在陆羽对茶道的研究上都给予了很多的帮助),陆羽的茶道逐渐传入寺院。反过来,由于寺院特殊的生活习惯,陆羽的茶道也渐渐被许多僧人所接受。唐人封演所着《封氏见闻记》说:“茶,早采者为茶,晚采者为茗。《本草》云:‘止渴,令人少眠。’南人好饮茶,北人初不多饮。开元中,泰山灵岩寺有降魔师,大兴禅教。学禅,务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许其饮茶,人自怀挟,到处煮饮。从此转相仿效,遂成风俗。自邹、齐、沧、隶、浙至京邑城市,多开店铺,煎茶卖之,不问道俗,投钱取饮。其茶自江淮而来,舟车相继,所在山积,色额甚多。楚人陆鸿渐为茶论。说茶之功效、并煎茶、炙茶之法。造茶具二十四事,以都统笼贮之,远近倾慕,好事者家藏一幅。

有常伯熊者,又因陆鸿渐之论,广润色之,于是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饮者。”可见,自寺院茶道兴起之后,饮茶之风从南方传到北方,沿街都是茶馆。无论民间百姓,还是王公贵族都好饮茶。

饮茶对于僧人,即可提神,又可领悟佛性。茶的俭朴,让人矜守俭德,不去贪图享乐;茶道的专注,让人的精神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茶水的清香,让人尤如喝进了大自然的精华,换来脑清意爽,生出缕缕佛国美景。这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茶禅一味”。

寺院茶道也称寺院茶礼,有一套很严格的程序。寺院专设“茶堂”、“茶寮”作为以茶礼宾的礼物,专门配备“茶头”,施茶僧职位,用以接待、礼敬宾客。寺院大量用茶以供养三宝(佛、法、僧),并以茶招待香客。寺院在职事变更上,都要举行饮茶仪式,且有一定的规则程序。寺院茶礼有极为周祥的规定:有安排茶事的专职人员、茶事的固定程式、严格的等级、不同的规模运用于不同的场合。茶礼构成佛教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

名刹出名茶,自古有之。名刹多位于名山,名山多在深山云雾之中,即有野生之茶树,也宜于一般茶树的种植,如武夷岩茶就极负盛名。许多寺院都自种自饮,还可用来招待香客,为之解除疲乏。庐山东林寺名僧慧远,就曾以自种之茶招待陶渊明,吟诗饮茶,叙事谈经,终日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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