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贡茶院位于浙省长兴县顾渚山侧的虎头岩,这里有翠绿的竹海,闲时在竹海里散步爬山意境非凡,心情十分舒畅。时常会看到一群白鹭从头上飞过,山清水秀空气新鲜很适合修身养性。据说唐代茶圣陆羽来过顾渚山,当时就在贡茶院吉祥寺里研写茶经。这里生产的紫笋茶,也是陆羽命名的,因为茶长的像竹笋颜色又紫。在唐代紫笋茶一直进献给皇帝作为贡茶。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大唐贡茶院的一员,实在是十分荣幸!第一天坐上大唐贡茶院的班车时,我很不习惯,在座的都是工作人员,只有我一个是光头和尚,特别不好意思,过了几天后大家都熟络起来,才发现他们每个人都心地善良,虽然车上很拥挤,但大家像一家人一样温馨亲切,也是缘份吧。

整个贡茶院和吉祥寺连为一体,共有160亩地,所有的建筑都是木制结构,环境是古朴典雅的大唐风格。游客们观看后都纷纷赞叹,特别是上海人常说:地方老灵就是门票有点贵。

在吉祥寺如有特殊人物就由我接待,上香、泡茶、敬茶。吉祥寺里供奉着法相庄严的文殊菩萨。文殊菩萨代表着聪明和智慧,德才超群,所以总有学生们顶礼参拜,求文殊菩萨加持,学业有成。我也希望自己能有智慧的头脑面对世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面对自己的内心,是否每天都清静,像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

没游客的时候,我会傻傻地望着顾渚山上的云朵,云压得很低看起来要下雨却又不下,这时候整个寺院都十分幽静,青山原不动浮云住来去,似乎自己已陶醉于唐时梦境。忽然在大悲咒的美音中回过神来,原来自己还站在大殿门口发呆呢,一首诗便脱口而出:夕阳西下几时留?山下溪水茶香悠。鸟语花香飘自在,禅悦钟声永相传。

也许是因为自己出身在西双版纳,从小与茶结缘,每天能在这么优美的环境里品茶参禅,领悟很多道理和境界,真是种福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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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茶一味》之茶人与禅宗


南坊宗启是安土桃山时代(1573~1598)的茶人,日本茶道的集大成者千利休宗易居士(1522~1591)的入室弟子。南坊宗启编撰的“利休流”茶道秘传书《南坊录》(《南坊录》为千利休弟子南方宗启所着“利休茶汤传书”。分为“觉书”、“会”、“棚”、“书院”、“台子”、“墨引”、“灭后”等七卷。虽然学术界及茶道界关于着者南方宗启本人以及《南坊录》成书经过等多有疑义,但仍是了解千利休茶道理论的一部重要茶书。)中,介绍了其师千利休当年在位于“堺”(今大阪府堺市——译注)的南宗寺集云庵品茗会上的一段史话。

这段史话以南坊宗启提问、千利休作答的形式展开。南坊宗启问道:“一般来说,茶道以‘台子’(原指正式茶道摆设风炉、杓立、盖置、建水、水指等一系列茶具的茶具棚架,这里特指正式“茶事”——译注)为本,但是师父您经常对我们讲‘茅棚小屋品茗会更令人心旷神怡’,这是为什么呢?”。

千利休听后缓慢地开口答道:“小草庵之茶汤,首先以佛法为修行得道之根本。讲究茶室排场,追求美味佳肴,乃世俗之举。屋能遮雨,食能解饥,足矣。此乃佛陀之教诲、茶汤之本意。所谓茶汤,即汲水、取柴、烧水、点茶、供佛、施人、自饮、插花、焚香,此等行为皆为践行佛祖之行。至于其中详细,宜自行思忖研究。”

自古以来,这段名言脍炙人口,淋漓尽致地表达传授了千利休倡导的茶道精神。

千利休的高足山上宗二(1544~1590)依据随其师习茶二十余年的亲身经历,编辑了茶道秘传书《山上宗二记》(《山上宗二记》为利休弟子山上宗二(1544~1590)所撰“名物记”及阐述千利休茶道的茶汤书。山上宗二在武将丰臣秀吉攻打小田原城时,被其君主丰臣秀吉割掉耳鼻处死。)。《山上宗二记》中称:“茶汤风采尽在禅也。”或:“茶汤由禅宗而出,故专依禅僧风范。珠光、绍鸥皆禅宗也。”这段记述是在教诲天下茶人:茶汤之道源于禅宗,所以茶人应该效仿禅院僧侣专心侍佛的心境,修习茶道。并列举了身体力行地实践这一精神的村田珠光(村田珠光(1423~1502)为日本茶道创始者。曾拜一休和尚参禅。后经日本室町时代连歌师、画家,侍奉室町幕府第8代将军足利义政左右的能阿弥举荐,教授酷爱艺术的足利义政茶道。)和武野绍鸥(武野绍鸥(1502~1555)为日本茶道史上名人。继承村田珠光茶风,并将其传于弟子千利休。)两位茶道先人。

禅茶一味,日本饮茶风俗的普及,茶文化的发展和茶道的形成,源于禅林“茶礼”的礼法及其精神。名留茶道史册的茶道巨匠的创作精神和艺术修养,都来自投身禅门、参禅修行、内观自省的体验和悟证。日本茶道界,尊奉村田珠光为“佗茶”开祖,因为他在“四席半”的有限空间里,创造了追求“茶禅一味”、“和静清寂”之无限艺境的“佗茶”。

室町时代的茶人村田珠光(1423~1502)原为奈良称名寺的僧侣,后移居京都,拜大德寺一休禅师习禅,开创了禅风浓郁的“点茶法”,被誉为“佗茶”之祖。所谓“佗茶”,为茶道流派之一,流行于桃山时代。“佗茶”追求拙朴、简素、恬淡、冷峻、清寂的精神,与东山时代流行的“书院茶”茶风迥异,由千利休大成。

武野绍鸥(1502~1555)为室町时代后期的茶人,师从村田珠光的门人宗陈、宗悟修习茶道,奠定了“佗茶”的实践基础,而后传至千利休。

《山上宗二记》还记述:“道陈、宗易(利休)以禅法为要。”这里是说,统率“东山流”(室町幕府第八代将军足利义政,命令擅长艺能的“同朋众”即侍者能阿弥创立的茶道流派之一——译注)的堺的茶人北向道(陈北向道陈(1504~1562)系出身于堺的茶人,为千利休的茶师。曾向武野绍鸥举荐千利休。),以及其弟子千利休都颇受“珠光流”茶道影响,而以禅法为茶道之要。

《南坊录》着者南坊宗启出身于堺的富商“淡路屋”,师从当地禅通寺的春林宗俶参禅(参禅,即拜师坐禅修行。)修道,由“喝食”(喝食,即唱喝之意。僧堂进斋时,向僧众宣告斋食内容和进斋方法。“喝食行者”一般以少年僧居多。)、“藏主”(藏主为各藏、殿主管,负责掌管禅宗寺院的“看经阅藏”。),进而升任“首座”(首座为禅院中位于僧众之首的职位。),人称“庆首座”,师从千利休参究茶道之法。

天正十九年(1591)2月28日,千利休蒙受“莫须有”罪名,被迫剖腹自尽。身为千利休入室弟子的南坊宗启闻讯无比悲哀,遂将由先师处亲耳聆听到的有关茶道的逸闻整理编辑成“寂后”一卷,完成了共七卷的《南坊录》。

文禄二年(1593)2月28日,千利休离世三周年之日,南坊宗启来到恩师灵前,供香献果,诵经回向,而后悄然消失离去,最终无人知晓去向。

顺便提上一笔。经近年考证,传为南坊宗启撰的《南坊录》内容中,含有许多后世茶人添加之笔。《南坊录》共七卷。贞享三年(1656),在筑前(旧国名,今福冈县西北部——译注)黑田家的家臣立花实山处发现了前5卷。元禄三年(1690)在南坊宗启的传人纳屋宗雪处得知,纳屋宗雪曾将由他处得到的第六、第七卷抄写下来,自称“南坊流”茶道而加以传布。同时,还将该书中最为“秘密”的九条摘录出来另成一卷,加上追加增补的一卷,共九卷流传至今。

日本茶道的先驱者们赞颂不绝的“禅”的本来面目到底如何呢?首先,让我们共同探讨一下这个对于理解茶与禅的关系至为重要的话题吧。

毋庸赘言,禅对日本茶道的形成和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我认为更为重要的是,禅不仅对日本人的伦理道德和精神生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且对日本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禅宗以外的其他佛教各宗派对于日本文化史所产生的影响范围,基本上局限于日本人日常生活的宗教方面。然而禅宗的影响远远地超越了这一范围,禅思想和禅文化已经深入到了日本人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

提到“禅”,一般人都认为深奥叵测而难以接近,所以往往敬而远之。当然,真正理解禅的真谛确非一件易事,但是禅一直为具有理智之人所追求。近年来,怀有诚挚之心的参禅者日益增多。很多在校学生及普通的工薪阶层都积极踊跃地前来禅寺,参加坐禅会。近年来,禅被视为东方文化的瑰宝,受到大洋彼岸为数众多的西方人的憧憬和追捧,热衷于参禅问道的西方人急剧增加。

参禅热潮方兴未艾,说明禅作为打破西方文明的窒息状态的崭新的思想武器,作为具有世界意义的思想体系,正日益受到东西方世界的瞩目。

1976年10月,作为庆祝美国建国两百周年的纪念活动之一,我率领日本六十名禅僧,参加了在坐落于美国纽约州卡兹奇山麓、风光旖旎的比彻湖畔的国际大菩萨禅堂举行的国际坐禅大会。当年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幕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头顶竹编斗笠,脚履草鞋,肩背袈裟背包的六十名日本禅僧步出肯尼迪机场,列队整齐,表情肃穆。鱼贯而行的身姿立刻就吸引了当地美国人的围观。围观者中发出的那惊诧和感叹之声,至今仍然萦绕耳畔,难以忘怀。

特意赶到机场迎接日本禅僧代表团的美国禅人也尽显堂堂仪表。他们“叉手当胸”(叉手当胸为禅林礼法之一,将右手压在左手上置于胸前。),即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肃然伫立,以目致礼。虽然这只不过是日本禅家日常修行的一般仪礼规矩,但在异国他乡亲眼目睹此情此景,我不由得深深地感受到:这六十名日本禅僧的禅心已经和美国人的热心紧紧地贴在一起了。

美国、墨西哥、日本以及来自其他国家的一百余名代表汇聚一堂,有条不紊地在雪花纷飞的严寒中,共同举行了长达一周的“接心”,即“打禅七”,度过了充实而宝贵的时光。据我所知,这是首次国际范围的参禅活动。其后,以日美禅僧为主的参禅交流活动日益频繁,参加者人数日益增多。进而扩展为包括日本在内的东西方世界的崭新的禅法交流形式,实在令人难以预料。

下面我打算简单地概括一下禅的本质和禅的发展历史。这对于理解茶道与禅的关系至为重要。

在古印度,作为宗教实践的方式之一,曾经盛行瑜伽。人们认为,这种实践方式的目的在于,平心静气地控制呼吸而最终达到统一精神,提高大脑的认知思考能力,增强身体素质,进而创造出奇迹。这就是流行于现代女性之间的瑜伽的源流。

早在公元前六世纪左右,这种实践方式就已经为众多的修行者所实践和传播。释迦牟尼佛出家伊始也曾加以修习实践。但是,释迦牟尼佛历经六年左右苦行修炼生活,却始终没有达到觉悟的目的。那么,释迦牟尼佛通过苦行修炼而孜孜不倦地追求的是一个什么境界,释迦牟尼佛为何始终未能得悟呢?下面让我们共同地回顾一下释迦牟尼佛的生平吧。因为禅的宗旨就是源于“释迦牟尼的觉悟”。

《禅茶一味》之佛陀的生涯


释迦牟尼佛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历史人物。例如,释迦牟尼佛的生涯并不是在降诞至圆寂的八十年时间范围内完成的。换言之,在释迦牟尼佛降诞之前的过去世生涯中,就已经开始了成就一个伟大的历史人物的准备阶段。因此,释迦牟尼佛的传记一般由数百年前的过去世开篇记述。

例如,佛教“本生谭”中有一个着名的《舍身饲虎》的故事。日本最古老的寺院法隆寺现存的尽人皆知的国宝——“玉虫厨子”(吉丁虫纹饰佛龛——译注)的门扇上,就绘有这个极富戏剧性的故事。这个故事可见于记述释迦牟尼佛过去世传说的“本生谭”中。

传说曾为国王摩诃罗陀幼子的萨埵太子,在深山中看见七只小虎围着一只饥渴羸弱的母虎。王子遂生大悲心,舍身以饲饿虎,拯救生灵。法隆寺的佛龛门扇上栩栩如生地绘制了这一场景,使络绎不绝的参拜者为之感动景仰。前年,我参访了憧憬已久的位于古丝绸之路上的敦煌莫高窟。莫高窟第428窟壁画上描绘着日本奈良法隆寺佛龛门扇上绘制的萨埵太子纵身跳下深谷之后的场景。场面栩栩如生,令人感慨万千。壁画上形象逼真地描绘了母虎正在吞噬萨埵太子的腹部,而7只小虎蜂拥在萨埵太子身边,拼命地啃食全身的场景。

所谓释迦牟尼佛的生涯由过去世的数百年前开始。通过各种传记加以整理、记载、传播。直至降诞之前,在诸天神的祝福下由天上界“兜率天”降临凡世,进入母体胎内。

所谓“佛陀”,即意味着“觉悟者”。当时,印度称整个身心都达到某种宗教境界者为“觉悟者”。世间之人坚信不疑这种“觉悟者”将降临人世,而翘首以待。世称具有成佛资格者为“菩萨”,释迦牟尼降诞成佛之前就是一位“菩萨”。

释迦牟尼,本姓乔达摩,名悉达多。释迦是其种族名,意思是能;牟尼意思是“仁”、“儒”、“忍”、“寂”。释迦牟尼合起来就是“能仁”、“能儒”、“能忍”、“能寂”等。释迦牟尼,不是佛陀的名字,是佛陀的称号,意思是释迦族的圣者。释迦牟尼降诞于公元前565年,圆寂于公元前486年,大约与中国的孔子同一时代。他是古印度北部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境内——译注)的王子,属刹帝利种姓。

2500多年前,古印度境内诸国林立,其东北部恒河边有个迦毗罗卫国,国王叫净饭王,王后叫摩诃摩耶,是邻国拘利族天臂城(今尼泊尔境内——译注)城主觉善王的长女。拘利族是释迦族的胞族。

净饭王的王妃摩耶夫人经十月怀胎,即将临产。按印度当时当地的风俗,临盆的妇女必须回娘家分娩,于是净饭王派遣宫女侍从护送夫人启程。夫人一行中途行至迦毗罗卫和天臂城交界处的“蓝毗尼园”(今尼泊尔境内——译注)时,园内树木苍翠蓊郁,芳草萋萋,百花争妍,景物宜人。摩耶夫人漫步在花园中休憩,看见一棵高大的无忧树枝繁叶茂,柔软低垂,树上花果鲜丽,芬芳可爱,便举手攀摘花果,于是,佛陀就从摩耶夫人右胁诞生世间了。

佛陀诞生后就能说话,无人扶持即能行走。随即于东、西、南、北四方各走七步,然后立于中央,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而宣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他以其卓越知行和勇气,开辟了人类文明的一个新纪元。这就是佛陀于世间示现成佛的缘起。

公元633年,中国唐代高僧玄奘三藏(玄奘(602~664)为中国唐代高僧,通称“玄奘三藏法师”。为究明佛法,西行印度取经。归国后,毕生从事汉译佛教经典事业。)法师西行求法,曾经途径蓝毗尼圣地。据玄奘三藏法师在《大唐西域记》中记载:玄奘三藏法师当时在蓝毗尼见过无忧树和摩耶夫人沐浴过的水池,更重要的是还见到过孔雀王朝阿育王在蓝毗尼朝圣时所立的圆形石柱,以及石柱上所刻文字。石柱顶部雕有一匹马,并且已被霹雳拦腰击成两段。

此后的岁月里,蓝毗尼便湮没无闻,逐渐地消失于原始森林之中。1896年,受印度政府委托,德国着名考古学家费西尔博士在现尼泊尔境内,距加德满都280公里处发现了玄奘三藏法师记述的蓝毗尼阿育王石柱的下半部分。他们根据玄奘法师《大唐西域记》的记载,并经多次勘查发掘,证实了蓝毗尼园的地点,此处遂成为公认的佛陀诞生地。从此荒废已久的蓝毗尼园又一次展现在世人的面前。阿育王石柱的发现,再次印证了阿育王被佛教情怀和佛陀诞生圣地感召的史实。

孔雀王朝时代最具代表性的建筑雕刻是阿育王石柱柱头。阿育王为铭记征略、弘扬佛法,在印度各地敕建了三十余根纪念碑式的圆柱。阿育王石柱上的铭文被解读出来,上面用古老的波罗蜜文字铭刻着阿育王的亲笔敕文:“天爱喜见王(即阿育王——译注)于灌顶登基二十年后亲自来此地恭礼朝拜,证实此处确为佛陀诞生之地,并敕令于此雕琢竖立巨大石柱,用石栏围护,以志纪念。此处为世尊佛陀诞生之地,所以下令蠲免蓝毗尼村的土地年贡,并废除普通税率,厘定只交收成的八分之一。”

1979年12月,我有幸参拜了蓝毗尼园遗址。亲眼目睹了佛陀降诞之际从地下涌出的一冷一暖两个清泉以及摩耶夫人沐浴过的水池,感慨万千,不禁勾起了我对往昔蓝毗尼圣洁而芬芳的回忆。

佛陀降诞后七天,母亲摩耶夫人罹病往生。净饭王悲从中来,悼痛不已,回顾年幼的王子,更是怆恻。于是他把摩耶夫人的妹妹摩诃波阇波提接进宫中,托付她抚养王子。摩诃波阇波提贤淑仁慈,视王子悉达多为己出,十分钟爱。童年时代的王子,聪明伶俐,无出其右。

据佛经记载,佛陀降诞后,有位名望素着、博学多识的星相学家阿私陀来到王宫为太子占相。阿私陀细细地端详安然而卧的太子,悲喜交加地说:“非凡人!非凡人!太子相貌奇妙,面如满月,是释迦族的光荣。将来如果在家继承王位,一定为“转轮王”(古代印度能以威望统一四方天下的君主之称——译注),因此我为国王高兴。但据我观察,太子必定要出家学道,成就一切智慧,成为人天至尊的导师,转大法轮,普度众生。可惜我已经暮年,不能聆听太子的教诲了,所以我为自己而悲哀。”净饭王听到星相学家阿私陀的话后,忧喜交加,他殷切地期望太子放弃出家的选择,继承王位,成为一统天下的转轮王。

净饭王为太子命名“悉达多”,梵文是“吉祥”和“成就一切”之意。太子虽然襁褓丧母,但在父王和姨母摩诃波阇波提夫人无微不至的呵护养育下,日益健康茁壮地成长起来。太子少年时代就开始修习当时王族必备的最高学问和技艺。净饭王为他请婆罗门跋陀罗尼为师,教授“四吠陀”和“五明”之学。太子天资聪慧,崇文尚武。除了掌握了印度当时最高的学问以外,他还精擅击技、射术和骑术,博学多艺。此外,据有关经典记载,太子自幼性喜清净,乐于只身独居一处,沉思冥想。

悉达多太子十七岁成婚,共有三位夫人,第二位夫人是表妹耶输陀罗公主为正妃,为他生了儿子罗睺罗。“罗睺罗”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覆障”,就是潜伏的一种障碍和束缚。这时的悉达多太子已经萌生了出家修行的念头,生怕有了儿子而增加自己留恋家庭的感情,所以命名罗睺罗。净饭王期望以人间宫室犬马、声色歌舞来羁绊太子,了断太子出家修道之念。他为悉达多太子建造了一座四季皆宜、奇妙无比的宫殿,命名为“四时宫殿”。宫殿内四季如春,楼上阁下弦歌不绝,宫女歌妓侍立左右。悉达多太子拥有世人所羡慕的一切,自幼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知人间还有春去秋来的凄凉,不知人生还有悲欢离合的哀愁。

但是,由“菩萨”而成为太子的悉达多并不为眼前的一切所满足和陶醉。他耳闻目睹人自有生以来,接踵而来的老、病、死的情景,经常只身一人陷入沉思冥想之中。悉达多太子的脑海里经常深远地思考:“世间尚有数不尽的苦恼和忧虑都未能得到解决,一味追求享乐就能够解决吗?然而,世间的愚昧之人往往忘却自身将衰老、罹病、死亡而厌恶他人的衰老、疾病、死亡,自己终将摆脱不了衰老、罹病、死亡的命运,所以我要逃避快乐享受,去寻找寂静修行之地,探索人生的解脱之门。

年轻英俊的悉达多太子对于一般俗人所憧憬向往的安乐享受的日常生活丝毫不感兴趣,而将世间大众切身面临的衰老、罹病、死亡之苦作为自身的烦恼痛苦来考虑去思索。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想方设法找到在精神上解决天下众生烦恼痛苦的可行之路。

放弃继承王位而出家修行,这意味着悉达多太子将要舍弃眼前的一切荣华富贵和将要继承的王权统治地位,舍弃终日侍候左右的家臣美女以及对其寄予厚望的父王和将其抚养成人的姨母,还有深深相爱而日夜相伴的妻子儿女。从萌生舍弃王位之念到决定出家修行,悉达多太子的头脑里展开了无数次斗争和反复,进行了艰难而充分的思想准备。命运注定悉达多太子将要毅然决然地选择出家修行,最终觉悟正道而成为佛陀。

悉达多太子终于舍弃一切而逃离王宫出走。29岁那年的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太子命令侍从车匿将爱马犍陟牵出马厩,为了防止马蹄发出声响而用布将马蹄包裹严实,策马逾城出宫了。出城后,太子一路径直向南,马不停蹄地奔跑了一整夜。拂晓时分,太子将侍从车匿和爱马放回城里,拔剑削发改装为沙门(修道者——译注),来到尼连禅河伽阇山苦行林中,加入到托钵乞食、栖止山林的修道者行列。

当时的修行者都脱离自己的家庭,舍弃社会身份和一切财产,只身一人加入到集体修行组织,依靠在家信徒的喜舍维持修道生活。悉达多太子出家以后曾前后师从两位圣者,其中一位圣者叫阿罗逻·迦罗摩,是一位隐栖在恒河北岸拉加格里哈山的沙门。在圣者阿罗逻·迦罗摩的门下,悉达多太子和众多弟子从师钻研禅定法的真髓,修习透过呼吸和禅定得到四禅八定的方法。太子很快就熟练地掌握了这些方法,达到了与圣者相同的境地。

但是这种修行方法并没能使太子从人生的困惑中解脱出来,而达到从根本上彻底解决世间众生的烦恼和痛苦这一出家修行的目的。这是因为太子还没能找到诸般烦恼和痛苦产生的根源以及消灭痛苦的方法。于是,悉达多太子继续南下,跨过恒河,进入摩竭陀国的首都王舍城。

在以世界三大古游牧民族之一雅利安人(中国古称安息人——译注)为主的中印度摩竭陀国首都王舍城附近,居住着许多修行团,悉达多太子也加入到了修行者的行列之中。有一天太子托钵入城,城主频婆娑罗王目睹太子超凡的庄严德相而大为倾倒,遂尾随过去与太子攀谈起来。这段邂逅成就了日后频婆娑罗王归依佛陀,该地成为佛陀最初说法之处的因缘。

其后,悉达多太子又慕名师从当地最着名的另一位圣者郁罗迦·罗摩继续修习禅定,然而依然没有解除心中疑惑而一无所获。因此,他决定放弃拜师求学的方式,调转方向走上了依靠自己的力量,体验禁欲苦行,以求解脱的修行道路。

悉达多太子来到美丽的尼连禅河畔,开始了只身一人的苦修苦行生活。他力图通过折磨自身的肉体而获得精神解脱的自由境界。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在树下跏趺而坐,不分昼夜,身不着衣,不避风雨,不卧不起,专心静坐,修习禅定;尝试了节食、断食乃至抑制呼吸等修行方法。最终,极度地摧残了身体,骨瘦如柴,几乎已经衰弱到了死亡的边缘。

长达六年的苦行修道生活,并没有使悉达多太子找到真正的解脱方法,经过种种磨炼苦行,他终于醒悟到:当时印度的哲学思想体系中没有使人达到大彻大悟的道理。单纯依靠折磨摧残自身肉体的苦行徒劳无益,不可能达到精神觉悟的目的。为了恢复长年苦行消耗的体力,他决定马上终止苦修苦行。

于是,悉达多太子接受了村中一位牧羊女子苏嘉塔供养的乳糜,逐渐恢复了昔日的强健体魄。随后又去尼连禅河边净身沐浴洗衣,用清净的河水清洗了身上六年的积垢,顿觉遍体清凉,元气焕发。开始了尝试通过冥想而觉悟真理的道路。他来到今名菩提伽耶的地方,在一株高大茂密的毕钵罗树下结跏趺坐,进入静思冥索的状态。他发下誓愿:“如若不能证得无上大觉,宁可粉身碎骨,永不起此座!”

据佛经记载,悉达多太子即将成佛,祥光上冲六欲天上的魔王宫殿。魔王波旬心惊胆战,害怕太子圆成佛道,便使出浑身解数威胁利诱,对悉达多太子横加干扰。其实所谓魔王波旬不是来于外境,而是生自内心,它不过是世人内心深处的爱欲、贪婪、权力、财富等种种欲念的化装表现而已,可以理解为我们世间凡人生活着的欲望世界的统治者。只要世人随心所欲地生活度日,就不可能逃离魔王波旬统治的势力范围。悉达多太子了断了一切欲望而觉悟成佛,就意味着战胜了魔王,逃离了它的统治。因此,魔王波旬为了防止缺少一个奴役统治对象而竭尽其能事,千般诱惑,万般阻拦。最终,在悉达多太子坚如磐石、不屈不挠的信念面前,魔王波旬只能死心断念、败阵逃遁。

魔王波旬败退后的当天深夜,悉达多太子终于进入静思冥索的最后阶段。他追忆自己矢志放弃王位出家,为达到觉悟真理的本来面目,长达六年的苦修苦行的艰难经历,重新调整思维方法,用大智慧观照宇宙人生的缘起本心,深思世间诸般烦恼痛苦的根源,冥想人生解脱之道。

悉达多太子自身心中十分明了,今天或者明天,运用自己深邃的洞察能力将探索阐明这样一个真理,即“世人由生至死,继而转世再生,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其间历经衰老、罹病、死亡之苦。由衰老而走向死亡的根本原因在于诞生,诞生的根本原因在于生存。追本溯源,执着、欲望,感受、感触及感觉机能的存在,心与物的矛盾等,在于世人的精神活动和生活活动,而其根本原因在于‘无知’。”即悉达多太子证悟了生命的本源,觉悟到了“世间万般诸苦的根源在于根本‘无知’”。

由根本无知而生出万般苦恼。如果灭除了根本无知,则产生万般苦恼的诸般原因将渐次消亡,最终万般苦恼悉数消亡。这个根本法则依据“由(缘)根本无知,而(起)生生产活动和精神活动”之现象称为“缘起说”,这正是佛教思想的出发点。悉达多太子证悟到了这一根本无知,并以身示法,灭除了根本无知,进而由诸苦中解脱出来,成为大智大觉的佛陀。

悉达多太子在毕钵罗树下趺坐四十八天,已是十二月七日。这天晚上,天朗气清,明月高悬。次日凌晨,繁星满天之际,悉达多太子豁然大悟,得无上大道,成为圆满正等正觉的佛陀。从这一时刻起,素来被称为悉达多太子,即过去世的“菩萨”成道而为“佛陀”,而被称为“佛陀释迦牟尼”或“释迦牟尼世尊”,亦称“释尊”。

茶禅一味 茶禅顿悟


茶如果只像开水一样,仅是解渴;如果只像咖啡一样,仅是提神,断不能由单纯的物质成为文化的载体。在禅林公案中,茶与佛教的开悟顿悟相通达,终于发生了根木性的转变。

1、“吃茶去”中禅意深

根据目前已知的材料,“茶禅一味”作为固定词组的成型有一个发展过程。这一禅林法语与“吃茶去”的佛家机锋语有着内在的联系。“吃茶去”出自唐代名僧从谂,由于从谂禅师常住赵州观音寺,人称“赵州古佛”。赵州主张“任运随缘,不涉言路。”学人问:“如何是赵州一句?”他说:“老僧半句也无。”关于“吃茶去”这一公案,《五灯会元》卷四有较详细的记载:

一人新到赵州禅院,赵州从谂禅师问:“曾到此间么?”答:“曾到。”师曰:“吃茶去!”又问一僧,答曰:“不曾。”师又曰:“吃茶去!”后院主问:“为什么到也云‘吃茶去’,不曾到也云‘吃茶去’?”师唤院主,院主应诺,师仍云“吃茶去!”

赵州三称“吃茶去”,意在消除学人的妄想,所谓“佛法但平常,莫作奇特想”。据说,一落入妄想分辨,就与本性不相应了。茶与禅渊源深长,“茶禅一味”的精练概括,浓缩着许多至今也难以阐述得尽善尽美的深刻涵意。佛教在茶的种植、饮茶习俗的推广、饮茶形式的传播等方面,其巨大贡献是自不待言:而“吃茶去’,三个字,并非提示那提神生津、营养丰富的茶是僧侣们的最理想的平和饮料,而是在讲述佛教的观念,暗藏了许多禅机,成为禅林法语“天下名山僧侣多”,“自古高山出好茶”。历史上许多名茶往往都出自禅林寺院。这对禅宗,对茶文化,都是无法回避的重头戏。尤其值得大书一笔的是,禅宗逐渐形成的茶文化的庄严肃穆的茶礼、茶宴等,具有高超的审美思想、审美趣味和艺术境界,因而它对茶文化推波助澜的传播,直接造成了中国茶文化的全面兴盛及禅悟之法的流行。

2、饮茶与开悟

自从谂禅师开启以茶入悟的法门之后,丛林中多沿用赵州的方法打念头,除妄想。例如,杨歧方会,一而云:“更不再勘,且坐吃茶”,再而云:“败将不斩,且坐吃茶,”三而云:“柱杖不在,且坐吃茶。”又如,僧问雪峰义存禅师:“古人道,不将语默对,来审将甚么对?”义存答:“吃茶去。”再如僧问保福从展禅师:“古人道非不非,是不是,意作么生?”从展拈起茶盏。

还有,人称“百丈(道恒)有三诀:吃茶、珍重、歇、”(均载《五灯会元》)清代康熙年间,着名法师祖珍和尚为僧徒开讲说:“此是死人做的,不是活人做的白云恁么说了,你若不会,则你俱是真死人也,立在这里更有什么用处,各各归寮吃茶去。”(《石堂揭语》)。清代杨悼《游牟山资福寺呈霞胤师》诗云:“赵州茶热人人醉,卧听空林木叶飞。”

至今杭州龙井附近,悬有古楹联:“小住为佳,且吃了赵州茶去;曰归可缓,试闲吟陌上花来。”总之,饮茶不仅可以止渴解睡,还是引导进入空灵虚境的手段。无怪乎,中教协会主席赵朴初先生1989年9月9日为《茶与中国文化展示周》题诗曰:

七碗爱至味,一壶得真趣。

空持千百偈,不如吃茶去。

着名书法家启功先生也题诗:“赵州法语吃茶去,三字千金百世夸”。

在禅宗眼里,任何事物都与道相通。“一切圆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永嘉大师禅宗集证道歌》)“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景德传灯录》卷六)这里,最关键的是一个“悟”字,如一味追求俗世行为,就会“蒙蔽其真识,不可救药,终不悟也”。就正如求佛保佑的人,也是以一定的功利为目的,从而经常会成为悟的束缚。禅宗强调自悟自性,也就是对本性真心的自悟。

3、“茶禅一味”的禅式理解

显然,禅师论禅,是要排斥法执、我执,以便自悟本性。执,即束缚。就如“吃茶去”,如拘泥于此三字,死钻牛角尖有可能成为人们理解上即“悟道”的束缚。因此禅宗是要人们做到“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即见性成佛道”。也就是说要达到“内外不住,来去自山,能除执心,通达无碍”《坛经》)的精神境界。禅茶的深厚基础,缘真实体验的深刻性。

正是在“悟”这一点上茶与禅有了它们的共同之点。所谓“体验有得处,皆是悟”,“必工夫不断,悟头始出”,“古人把此个境界看作平常”,都与茶及茶事活动有着深刻的内在关联。茶事及其活动本身就是一个极平常而自然的境界,然而真正要有高深的境界又必须是工夫不断,“悟头始出。”

虽然“凡体验有得处,皆是悟”,但此体验本身即得来不易,必工夫不断,方可有悟。进而言之,悟虽可得,亦随时可失,所以说“得火不难,得火之后,须承之以艾,继之以油,然后火可不灭”。这就全然是一个保持境界的事了。禅宗的茶事活动之所以日益讲究,甚至将其化为一个艺术境界,奥妙全在于此。

赵州和尚的“吃茶去”早已从具体实际生活上升到超脱物我的一种“悟”,从而具备了一种崭新而深刻的文化意义。如果我们仅仅依据茶的醒脑提神的药用功能,对禅宗的坐禅修持的证道法,倒有解释的用场,但对慧能以后禅宗那种“见性成佛”,不靠禅定的那种顺乎自然的境界,则很难解释得通。说到底“吃茶去”,是和“德山棒,临济喝”一样的破除执着的特殊方法,是要去除人们的执着,一任自心。

为了使人“妄心不起”,就执着坐禅,这岂不是将人作为死物一般。须知“道须通流”,心若住而不动就是心被束缚。在禅宗看来,悟道成佛完全不须故意做作,要在极为平常的生活中自然见道。长庆慧禅师,二十余年坐破七个蒲团,仍未见性,直到一天偶一卷帘,才忽然大悟,即作颂口:“也大差,也大差,卷起帘来见人下有人问我解何宗,拈起拂子劈头打。”一旦豁然贯通靠的却是解去坐禅的束缚。因而真正深通禅机者,往往一切听之自然,自在无碍。“要眠即眠,要坐即坐”,“热即取凉,寒即向火”。

慧能所以强调“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平常心是道,平常心外再无什么“道心”。就这点而言禅宗的确表现了“世间法即佛法,佛法即世间法”的世俗精神。而茶正好应合了这种世俗精神,体现了这种世俗精神,它平平常常,自自然然,毫无神秘之处,却又是世俗生活中不可少之物。有了它,便“日日是好日”,“夜夜是良宵”。

茶之为物,在禅宗看来,真可悟道见性,因它是物又超越物,如“吃茶去”,就是悟道方式的机锋;又因它有法而又超越法,自在无碍,不须强索。正如临济义玄所说:“佛法无用功处,只是平常无事,屙屎送尿,着衣吃饭,困来即卧,愚人笑我,智乃知焉”(《古尊宿语录》卷十一)这正是禅宗的精神所在;这种精神无不体现在禅宗的茶文化中。

江西的黄龙慧南禅师,即由临济宗分出的黄龙宗的开山祖师,他就曾以“人人尽有生缘,上座生缘在何处了?”“我手何似佛手了?”“我脚何似驴脚了?”这三个牛头不对马嘴的提问,标榜为“黄龙三关”,而且“三十余年,示此三问”,借以“接引”僧众。这位黄龙宗的开山祖师,在郑重地总结“三关”的“自颂诗”中,特别地突出了“赵州茶”。

据《五灯会元》载:“师自颂曰:‘生缘有语人皆识,水母何曾离得虾。但见日头东畔上,谁能更吃赵州茶。’”其实自赵州从谂禅师发明“吃茶法”这一偈语后,“赵州茶”也成为禅门径直使用的典故。从谂是南泉愿禅师的弟子,江西马祖道一禅师的徒孙,当时即名扬天下,人称“赵州眼光,爆破四天下”(《五灯会元?浮杯和尚条》)其时,“赵州茶”与“吃茶去”早已成为人们热知的“赵州关”。

黄龙慧南禅师的“三关”当不会与“赵州关无关吧。前者与后者都是以茶连接的。其实从谂禅师曾留下许多着名禅案。如“大道透长安”、“无”、“庭前柏树子”等等。然至今仍传颂入口的不就是“吃茶去”吗。可见它是渗透了“茶禅一味”的文化意义,才穿透历史时空而被中国社会的各个层面所接受的。

茶禅一味的禅式理解


显然,禅师论禅,是要排斥法执、我执,以便自悟本性。执,即束缚。就如“吃茶去”,如拘泥于此三字,死钻牛角尖有可能成为人们理解上即“悟道”的束缚。因此禅宗是要人们做到“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即见性成佛道”。也就是说要达到“内外不住,来去自山,能除执心,通达无碍”《坛经》)的精神境界。禅茶的深厚基础,缘真实体验的深刻性。

正是在“悟”这一点上茶与禅有了它们的共同之点。所谓“体验有得处,皆是悟”,“必工夫不断,悟头始出”,“古人把此个境界看作平常”,都与茶及茶事活动有着深刻的内在关联。茶事及其活动本身就是一个极平常而自然的境界,然而真正要有高深的境界又必须是工夫不断,“悟头始出。”

虽然“凡体验有得处,皆是悟”,但此体验本身即得来不易,必工夫不断,方可有悟。进而言之,悟虽可得,亦随时可失,所以说“得火不难,得火之后,须承之以艾,继之以油,然后火可不灭”。这就全然是一个保持境界的事了。禅宗的茶事活动之所以日益讲究,甚至将其化为一个艺术境界,奥妙全在于此。

赵州和尚的“吃茶去”早已从具体实际生活上升到超脱物我的一种“悟”,从而具备了一种崭新而深刻的文化意义。如果我们仅仅依据茶的醒脑提神的药用功能,对禅宗的坐禅修持的证道法,倒有解释的用场,但对慧能以后禅宗那种“见性成佛”,不靠禅定的那种顺乎自然的境界,则很难解释得通。说到底“吃茶去”,是和“德山棒,临济喝”一样的破除执着的特殊方法,是要去除人们的执着,一任自心。

为了使人“妄心不起”,就执着坐禅,这岂不是将人作为死物一般。须知“道须通流”,心若住而不动就是心被束缚。在禅宗看来,悟道成佛完全不须故意做作,要在极为平常的生活中自然见道。长庆慧禅师,二十余年坐破七个蒲团,仍未见性,直到一天偶一卷帘,才忽然大悟,即作颂口:“也大差,也大差,卷起帘来见人下有人问我解何宗,拈起拂子劈头打。”一旦豁然贯通靠的却是解去坐禅的束缚。因而真正深通禅机者,往往一切听之自然,自在无碍。“要眠即眠,要坐即坐”,“热即取凉,寒即向火”。

慧能所以强调“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平常心是道,平常心外再无什么“道心”。就这点而言禅宗的确表现了“世间法即佛法,佛法即世间法”的世俗精神。而茶正好应合了这种世俗精神,体现了这种世俗精神,它平平常常,自自然然,毫无神秘之处,却又是世俗生活中不可少之物。有了它,便“日日是好日”,“夜夜是良宵”。

茶之为物,在禅宗看来,真可悟道见性,因它是物又超越物,如“吃茶去”,就是悟道方式的机锋;又因它有法而又超越法,自在无碍,不须强索。正如临济义玄所说:“佛法无用功处,只是平常无事,屙屎送尿,着衣吃饭,困来即卧,愚人笑我,智乃知焉”(《古尊宿语录》卷十一)这正是禅宗的精神所在;这种精神无不体现在禅宗的茶文化中。

江西的黄龙慧南禅师,即由临济宗分出的黄龙宗的开山祖师,他就曾以“人人尽有生缘,上座生缘在何处了?”“我手何似佛手了?”“我脚何似驴脚了?”这三个牛头不对马嘴的提问,标榜为“黄龙三关”,而且“三十余年,示此三问”,借以“接引”僧众。这位黄龙宗的开山祖师,在郑重地总结“三关”的“自颂诗”中,特别地突出了“赵州茶”。

据《五灯会元》载:“师自颂曰:‘生缘有语人皆识,水母何曾离得虾。但见日头东畔上,谁能更吃赵州茶。’”其实自赵州从谂禅师发明“吃茶法”这一偈语后,“赵州茶”也成为禅门径直使用的典故。从谂是南泉愿禅师的弟子,江西马祖道一禅师的徒孙,当时即名扬天下,人称“赵州眼光,爆破四天下”(《五灯会元?浮杯和尚条》)其时,“赵州茶”与“吃茶去”早已成为人们热知的“赵州关”。

黄龙慧南禅师的“三关”当不会与“赵州关无关吧。前者与后者都是以茶连接的。其实从谂禅师曾留下许多着名禅案。如“大道透长安”、“无”、“庭前柏树子”等等。然至今仍传颂入口的不就是“吃茶去”吗。可见它是渗透了“茶禅一味”的文化意义,才穿透历史时空而被中国社会的各个层面所接受的。

茶味人生 禅茶一味


你一直喜欢茶。不止是喝茶,你说你更喜欢茶文化,喜欢观赏茶汤的色调。每次泡茶时,茶杯上如山岚般的云烟,像一段段尘缘,更像一段从前。

我喜欢看你泡茶时的样子,你一边撒茶,一边烫着杯子。你说,茶有三泡,第一泡味道较苦涩,不能喝,要倒掉,所以很多人用第一泡来洗茶;第二泡茶汤正浓,出汤后,须稍凉些饮用。第三泡,茶的味道由浓转淡,但齿颊留香,令人回味无穷。

我曾问过你,最喜欢哪一泡?你说,你最喜欢第三泡。你说茶的味道,不宜太浓,也不宜太淡,适中正好。第三泡正好亦浓亦淡,好似生活留给你的味道。

你喜欢拿第二泡给我。旁人都以为这是你的习惯,而我知道,茶的第三泡,更符合你现在的心境。由浓转淡,你手中的茶,仿佛已进入不惑而知天命的中年,平和与淡定。褪去了第二泡的浓烈,经历了青壮年时期的蓬勃,正准备收获迟暮时分的厚重与醇香。

我的生命,在你眼里,只是一个还未开始的开始。你的所有对生命重新燃烧的期许,都随着出汤的瞬间,注入了第二泡中。所以你递给我第二泡,那是你对你逝去的青春年华最为深刻的怀念。你仿佛看见又一个自己,是那么充满热血地期待尚未开启的命运。

你说你并不只喜欢品茶,更喜欢泡茶的过程。那种感觉,仿佛是将你人生的精彩与平淡,像珍宝般,一一细数一遍。你还告诉我,泡茶最重要的是水温,不同的茶性适应不同的水温,就好比人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没有最喜欢的茶。你说过,茶无上品,适口为珍。虽然不同类的茶,味道各有不同,有的清香,有的醇厚,有的苦涩中带甜,但对爱茶人士来说,只要喝到嘴里,依旧是喝一股未曾重复的感叹而已,喝的是此刻的心情。或者说,你更喜欢这些不同品类的茶迥然而异的汤色和淡淡的幽香所映照出的你彼时的心境。

闻香是品茗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你说你喜欢将茶杯放到鼻尖的那一刻,仿佛一下置身事外周遭一切变得宁静和祥和,呼吸之间,就像完成一次生命的开始与结束。你说闻香要从左到右,满满将茶的香气吸入心脾,然后洗清身体里的浊气,再轻轻地吐出来。感觉此时的身体就像一个过滤器,只保留余香,排除浊气。

最后是品茶。当舌尖触到茶汤一刹那的感觉,像是迎接生命中早就存在的惊喜。在你徐徐咽下的过程中,慢慢开启,亦浓亦淡,全在自己的感觉和心情。那种感觉,像是一种久违的归属感,原本带着神秘色彩的寻觅,探究,终在一瞬间找到答案。有人说,喝茶可以让人简单,大概缘于此吧。

古人有“禅茶一味”之说,与东方人文思想的精髓不谋而合、浑然天成。这,也许就是茶的魅力,茶的神奇所在。

禅茶一味,无茶有禅


禅悟的空慧,是以空慧照见一切,以空慧来扫荡心中对一切相的执著。因此心能安住于平等、慈悲心的境界。对一切相的本质,因清楚照见而不执著,不分别其高下,但却因此而对一切相产生慈悲爱护之心。禅茶一味:无茶有禅因此在禅的境界里,平等而无分别,却又爱护种种相而不会去破坏,乃至一丝的损害。不只是对人,对物也是如此。因此缘起性空之理中,照见一切缘起之相,皆在因缘具足中显现,故其显现非无因缘,因而不会起破坏伤害之意,只是慈悲爱护之心。若有人因悟禅而去破坏或损害一人一物,那怕是草木器皿,认为既然一切无常、空、那破坏了,只不过是无常、空的。这恐怕已入于恶取空之境了。

若又以此来教导他人,让他人领悟无常、空的境界,这也会造成误境,让人以为只要是无常、空,一切皆不需去珍惜、爱护,任由他们破坏、损坏,甚至自己去破坏时,还觉得这就是无常、空的境界。

若以为摔破一个名贵的茶壶,来表示世间的无常、空,就能让茶人悟入禅,而不执著于茶壶等品茶之具,这可能会出现两个情况:一是有人因此而开悟了。这是禅,但这样的禅里面是无茶的,是一种无茶有禅的境界。另一是让那些品茶的人,看到名贵的老壶被摔破了而心疼,那就不只没有茶了,也达不到禅的境界。甚至因此而怕了禅,认为禅会破坏茶。

因为只要茶人,一个追求品茶的人,一定很爱惜茶、茶具等与茶有关的条件,任何作法,都不应伤到这些条件。只是无茶的人,才会去破坏、损伤与茶有关的东西。不管是有心或无意,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乃至要让人悟禅,却不是茶的境界了。

茶禅一味的茶道


宗有“清规”之说,即禅宗的僧众所应遵守的规则。这种清规自百丈怀海禅师(唐代720—814)开始。百丈怀海是留下“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之格言的着名高僧。他对中国禅宗寺院的建筑法、僧堂的制造法,直至僧人在僧堂集合、云水的起居动作、全部礼仪的做法都制订了详细的规则,这就是《百丈清规》。虽然《百丈清规》的原本已散佚,但宋代的杨亿将其断简散章收集起来,做序成册,留存下来,《百丈清规》的大体内容都可以在其中看到。

另外,以《百丈清规》为原本的《禅苑清规》十卷也有留存。这是宋代崇宁二年(1103),长庐的宗颐收集各方见闻,苦心之余,结集而成,是最早的清规书籍。在已失去《百丈清规》的今天,《禅苑清规》有绝对的价值,在僧侣之间也是最被珍视的。如日本曹洞宗的开山祖师道元禅师也称《禅苑清规》为《百丈清规》,在他的着述中引用了其中的内容。

在这具有权威性的《禅苑清规》第一卷中,以“赴茶汤”为题,详细介绍了禅茶的礼法。在第五卷、第六卷中,从所有场合的仪式礼法中列举了堂头煎点、僧堂内煎点法等加以说明,这些都不是简单的仪式礼法,不只是点茶、奉茶、喝茶,禅法在其中得到充分显现。在禅宗来说,威仪即佛法,做法即教法。在行住坐卧四威仪中,都体现着佛法的珍贵。在吃茶吃饭的做法中,可见甚深微妙的教法最大程度地得以显露着。所以,道元禅师在《永平清规》中写道:

“法若有性,食亦有性。法若真如,食亦真如。法若一心,食亦一心。法若菩提,食亦菩提。此法为食,食为此法。法喜禅悦,充溢其中。”

与此相同,茶也不是普通的茶,是法之茶,是充满法喜禅悦的茶。有关茶的禅宗公案极多,其中最有名的是赵州和尚的吃茶公案。这个公案不是简单的“吃茶去”,其中蕴含着禅宗整体的教法,在此,应领悟赵州和尚的深刻心机。

有句禅语说:“山僧活计茶三亩,渔夫一生竹一竿。”茶和禅僧之间,有一种深深的割也割不断的关系。

茶道的天眼

珠光因师从一休禅师而开了茶道的天眼。和茶道的仪轨形式相比,学习茶人的精神因素更为重要。其结果,首先可以去掉我执,透悟本来无一物和赵州“无”字公案的真正意义,这才是学习茶道。

本来无一物,是中国禅宗六祖慧能大师传下来的话。慧能直截了当地显示了禅的宗旨,是使禅宗在中国思想化的高僧。禅不是用各种手段进行的游戏,不是分别妄想的糅合物,只是如实自然而已。它没有丝毫分别和一尘妄想,其特征就是本来无一物。所以,慧能大师说:“不思善不思恶”。一想到善呀恶呀,便已经夹杂了分别,是妄想。将那妄想舍弃,心明亮如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没有迷惑,也没有觉悟,不是凡夫也不是圣人,由着不生一物的本来面目,观照我们日常生活的瞬间变化。这种不搀杂分别,映入眼帘的差别世界便是“柳绿花红”。珠光在一休处学到的东西就是这一点。

与此相同,赵州的“无”字公案,不是有无的无,是没有分别的绝对之无,指与本来无一物的相同之处。悟懂这一点是禅的第一义,理不清这个道理是因为一开始就没明白这一点。

因为这个“无”字难透难解,不实参实修,执取那种心境为自己的体验,就没有说禅的资格。

珠光通过实修悟得了这一点,将之活用于茶道,不能不说是开了茶道心眼的茶人。

茶道的精神特性

茶道的精神特性是什么呢?是喝茶的自然方法。那是精神层面的东西,虽然说不清楚,却于深处藏着使人觉得深刻而高雅的文化。田村珠光称之为“谨敬清寂”,利休则称之为“和敬清寂”。

但是,这是否由珠光最早所提倡,没有确证。有一种说法,这是宋代的白云守端禅师(1025—1072)门下的一位叫刘元辅的人在五祖山丛林,讲丛林茶禅四要谛的时候,用来说明禅茶的话。“和敬”是道德,“清寂”是宗教。“和敬”是与佛法相通的话,“清寂”是特别能感受禅味的话。

不管怎么说,茶道的精神特性不是用语言所能说明的,只有真正地打开禅之心眼,才能将其一个一个地找出。

但是,非本质地来找出其特性的话,我看大致上有“爱、如、脱、落”四个方面。虽然不是很明确,在此还是将其举出。

第一,爱是嗜好,是热爱的意思。第二,如是如法,是如如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事情。第三,脱是脱俗,远离世间,断然的清爽的事情。第四,落是着落地、究竟处、本来无一物、虽有如无,指从无可以显现一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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