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休闲:穿着棉袄大转移

虽已立春,但正月的湘中,上午的气温依然很低很低,而且还是大雾迷迷的。在位于雪峰山北麓的湖南安化大山区,人们依旧穿着各式各样的御寒棉袄,开着空调,烤着电炉,围着火盆,带着棉帽,吹着热气,恍若还处在冰天雪地的笼罩之下。

农历正月十七日上午,也就是我们厂里开工的第二天,我刚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打开空调,总经理助理王敬才就跑来对我说:“今天,我们所有的男性行管人员都到仓库去帮忙转移一下货物。”不言而喻,意思就是要我们男同志到仓库去劳动劳动一下。

我搓了一下冰冷的双手,揉了一下还带有丝丝热痛的耳朵,擦了一下还沾在鼻梁下的一滴鼻涕,便来到了原料仓库。此时,原料仓库的门口已来了好几个人,他们都与我一样穿着一身的棉袄,有的在揉手,有的在蹦跳,都在正儿八经地等待着任务的下来。

“今天,我们要将这1000多包茶梗、茶末从一号仓库转移到第四号仓库去,以便腾出一号仓库这个地来……”总经理助理王敬才指着那100来斤一包的茶包和那有着两、三个人高的茶堆对我们说。我望着这么重、这么高的茶堆,还要转运到400多米远的四号仓库去,不由得让我想起了2014年8月厂里搬迁到新厂时,也基本上是我们这几个人,冒着近40度的高温,将10000多包茶包从四号仓库转运到一号仓库去的那段十分难忘的“货物大转移”。清楚地记得,我们当时奋战了整整11天时间,个个都直裸着上身,头顶着炎炎烈日,拖着一辆辆拖车,拖的拖,装的装,码的码,硬是啃下了这个硬骨头。也清楚地记得,我当时不仅是年纪算大的,而且在体力上也是算小的,对于那100来斤重的茶包根本就是望而生畏,所以大家很是关照我,让我与一位与我年纪相差不几的老同志专门负责拖车的工作。这是本次“货物大转移”的过程中,工作强度最低的一项,但冒着火热的太阳,拖着一车茶包来来往往的,既吃力又辛苦,特别是满身的大汗淋漓,弄得整个人是口干舌燥、臭气熏天。如果是负责装货或码货的话,两手要抓着那100来斤重的茶包,每天只少要搬或码100来包,没有一定的体力那根本吃不消的,而且双手抓着茶袋时刻在摩擦着,手指和手掌都会磨破磨烂,甚至是鲜血直流。可是,就是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之下,我们几个人还是圆满地完成了这次“货物大转移”。

而今天,这一幕又将重演了。虽说自然条件不同,任务量也不同,可还是一次“货物转移”。我摸了摸身上的棉袄,穿着这厚厚的衣服能完成好这次“货物转移”吗?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就在此时,大伙都开始行动起来了。我因为体力小,所以我自告奋勇地承担了拖车任务。刚开始拖一、两车,只感觉到拖车上的钢管拖手是冷冰冰的,让人有一种刺骨的冷痛感;风也是冷飕飕的,吹在脸上立刻是火辣辣的焦痛;嘴里吐出的气是热热的,与空气中的冷空气接触后便呈现了一层雾气,弥漫在空中。不一会,人的身体开始微微发热了,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一些细汗了,鼻尖上也有了几粒水珠,手心发热了,钢管也不再是那么冷了,我不得不脱下了那件厚厚的棉袄。

诸不知恰在此时,只见装车的和码堆的“战友们”,他们不仅也脱下了自己的棉袄,而且还卷起了很不规范的衣袖,只露着一件薄薄的衬衣,那衬衣明显沾在肉皮上了,皱皱的,湿湿的,就像是一丘丘相连的水田;他们的额头和手掌手臂上明显地沾上了许多的茶灰,那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肉色痕迹,显然是用手擦汗时划过留下的。空气中飘逸着一层层的热雾,那是他们嘴里喘出来的热气与空气中的冷气相遇后所产生的。

啊!新年的第一次大劳动,同事们个个都表现出了这么一番热劲,这么一股热情,何愁鸡年不红红火火呢!

“同事们,加油干呀!”不知是谁在叫喊着。顿时,钢架做成的仓库里不时地回响着这一铿锵有力的回音。

“来!来!来!大伙稍微休息一下喝喝茶。”品鉴接待服务中心的茶艺师来了。她们提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带着关心带着爱,送来了温馨与快乐。

时间就这么随着一包包茶的移动而轻盈地走着,而我们也随着一滴滴汗水的流淌而艰难地行走,有的人的手指划破了、流血了,他们用白布缠住后又继续投入了战斗。有的人的衬衣完全湿透了,他们干脆脱掉了湿漉漉的衣服,露出了白晰晰的肌肤,又赤着上身冲了上去。好几次,我拖着满载着茶包的拖车在途中经过一大转弯时发生了“翻车”,一包包的茶包又翻倒在了地上,我急得是手忙脚乱,大呼援助。每当遇到这种“危情”,同事们几乎都是闻声而动,伸出了一双双热情的援手……

一天呀!整整的一天呀!我们从上午开始到下午结束,终于圆满地完成了本次的“货物大转移”。当我们带着胜利的喜悦走出仓库时,大伙基本上都不太认识对方了,我们满身都是鬼画糊涂似的,个个都只呡着一个嘴儿,露着那洁白的牙齿,相互地对视着笑。好在我们手上各自都拿着自己的那件大棉袄,通过大棉袄才方知道对方……(李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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