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烟,不好酒,好茶。

工作一直是文案,好茶首先得提神。烟酒茶都是提神的东西,不沾烟酒的人如何提神?问高人,高人说:“我就喝茶。”象棋大师柳大华下棋必喝茶,棋不顺时,就端茶杯,遇大赛,看到柳大华就看到他的茶杯。

从此就喝茶,年轻时喝茶没什么讲究,有茶叶就行。喝久了,喝习惯了,偏爱菊花茶,每次都买上好的野菊。泡茶时,比例自己把握。上火了,菊花就多放些,火泄了,菊花就少放些。经常在电脑前码字,菊花茶也有养眼的奇效。

我喜爱哪款茶叶,必到产地去看茶树,看茶树生长的环境。我是湖北人,家乡附近最好的山区是五峰,那里产茶。五峰经常有野物被活捉了到菜市场卖,我瞧那野物,比如野鸡,眼睛有神,羽毛闪亮,见人就扑腾。于是我就联想那山有多高,水有多清,树有多密。

单位一放假,就找空跑到五峰去考察。车在山腰跑,雾在山谷绕,看不到茶树;雾散了,才发现茶树就在雾里。近看茶树,叶尖细嫩得令人疼爱,阳光一照,茶绿得沁人心脾。再看树脚下,没有人工肥,腐叶滋润的泥土散发出清凉的芬芳。我如此看重茶叶的质量,是因为人一天喝的水比吃的饭多,茶水的质量,直接决定了人身体的素质。

人说烟出文章酒出诗,我没试过。我要说的是,茶出文字材料。如果说文章和诗是神来之笔,那么文字材料就是苦活,白领做的苦活。十年文案,我发现同行中有八成以上是茶君子。究其原因,一是办公室禁烟,二是茶更能为文案解乏。不敢揣度别人的感受,我只说我的菊花茶。

茶的享受,从泡茶始。配茶、冲水就是一种休息和愉悦,枯燥的办公,调剂出生活情趣,就是一种享受。我经常听到办公室隔壁的领导在办公室偶尔五音不全地哼歌,正是他离开电脑准备泡茶的时候。茶,让人一下子轻松了,放开了。茶只要沏上了,喝不喝,都会跟茶开始产生交流。时不时要揭开茶盖闻一闻、瞧一瞧,茶水的一丝清香,茶叶的一点绽放,都是语言,是茶在说话,让独坐电脑前的我,不再孤独。乏了,喝一口,清香入腑,有美食感。写着写着,也许忘了什么,喝一口,就又想起来了。头儿要求加班,猛喝几口茶,怨气也就下去了……

喝菊花茶对我身体带来的好处,也多次在QQ空间与人分享。首先是我的视力比一般人要好,人到中年,许多同行都戴眼镜了,我没有。菊花茶对缓解视力疲劳,是有医学依据的。但这种缓解非常轻微,只有长期坚持喝一种茶,才能见成效。再就是扁桃体,文案的职业病之一,就是扁桃体经常爱发炎,特别是有烟史的朋友。办公室的老许,抽空就要跑到卫生间抽一口的,以前老听他喊咽喉疼。自从被我搞成“菊花茶友”后,扁桃体就安分了。我也是这样,扁桃体和整个咽喉部位,一直没半点毛病。再就是气色,搞文案的走出去最显著的标致就是气色不好。茶水有规律地有效补充,让我的气色一直很好。

喝茶,也缓解了我的生活节奏。上卫生间都要一路小跑的快节奏时代,要把节奏慢下来,还真不是件容易事。但茶文化天生就是慢生活享受,茶水是泡出来的,茶味是品出来的,热茶是要慢慢喝的。与茶对话,你需要斯文,需要空闲。当我们活得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的时候,茶让你安静下来。

我生活中的许多灵感和创意,都是在阳台上品茶时想出来的。我空坐着,老婆有事会叫我,但我喝茶的时候,老婆是不打扰我的,她不认为我在喝茶,认为我是在补充能量,跟吃饭一样。

当一个人的爱好成为习惯时,也就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或彻底融入了生命。好酒者年老时没了名字,叫“酒坛子”;我现在没怎么老,也有了外号,叫“茶杯”。

扩展阅读

我的茶生活


我大抵算得上喜欢喝茶却很难喝到好茶的那种穷人。有道是居家过日子,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倘若家里少了茶,我是必须到外面去购买的。尽管我的日子比较贫寒,但如果哪天嘴边少却了淡淡的茶香,便会感到生活丢失了些许有意思的滋味。

其实我喝茶的茶龄并不长,经历也不怎么值得炫耀。因为出生在北方贫困乡村的我,对茶叶是比较陌生的。我到15岁左右,还不晓得茶叶是什么样子。家在农村,父母经常为一大家子人填饱肚子发愁,哪里还有闲钱买茶叶喝呢?

依稀记得那时家里来了客,顶多是倒上一碗白开水。在我少年的心目中,喝茶是悠闲自在的城里人的享受,跟我们乡下人八竿子打不着。第一次接触茶,是在县城读高中的时候,是在一位家境较为富裕的同学家品尝到的。不过那时并不觉得茶水怎么好喝,只是觉得满嘴的苦涩。或许是咱们穷人命苦,无法接受这奢侈的贵族般的生活方式吧。

我养成茶瘾,是大学毕业到新疆工作之后。尽管那时收入不算高,但无须为生计发愁。因为生活在城市的人群中间,因为西北的少数民族喝茶成风,因为“近朱者赤”,渐渐地我就养成了喝茶的习惯。不过那时在新疆喝的也不是什么好茶,而是大众化的砖头般的茯茶,好大的一块,需要用手扒开慢慢享用。茯茶是用茶叶梗儿切碎制成的,但茶味浓香,喝起来有助消化之功效。在维吾尔哈萨克人家,饱食一餐牛肉后,美美地喝上几杯茯茶,感觉确实不错。

在我看来,新疆最好喝的茶莫过于奶茶,不过奶茶在边城不易见到。我多次去过西北草原,因此有幸喝到了奶茶。在哈萨克同胞的毡房里,放牧为生的哈萨克人嗜茶如命,除了家家喝奶茶外,茶还是待客的上品,到哈萨克人家做客,不喝奶茶是说不过去的。热情的主人欢迎远方来客,必杀一头羊,然后沐浴夕阳,坐在开阔的毡房外,燃起一堆熊熊篝火,大家围着大盆装的煮羊肉猛吃一顿,其气氛十分融洽,令人回味无穷。饭后便是喝奶茶了,女主人提着一小铜壶奶茶,一一给大家斟满。奶茶除了可以开胃外,还有丰富的营养。

边城十载,我和茶结下了莫逆之交。尽管收入不丰,但几块钱的茶资还是付得起的。一块茯茶,大抵七八块钱吧,可慢慢享用一个多月,既经济又满足了喝茶的嗜好,两全其美。大雪纷飞的冬日,若有好友光临,泡上一壶茶,一边神侃一边饮用,可谓其乐融融。

我那时出席过几次像模像样的会议,故有幸喝到比较名贵的茶,诸如龙井茶、君山珍茶、大红袍等,但喝时并不知是名茶,因此味道几乎同普通茶无异。后听说是名茶,且价格贵得令人咋舌,便感慨不已:咱们小老百姓,能有粗茶喝喝就不错了,上千元一斤的名茶,我一个月薪水还不够呢!咱消受不起。

来到南方,我茶趣大增。不仅是天气炎热的缘故,更多的是南方的茶好喝,而且价格便宜。我比较喜欢喝乌龙茶,尤其是对安溪的铁观音情有独钟。我不喜欢练功般的功夫茶,用牛眼睛般大小的花碗,慢慢地呷,实在没劲。

每日中午,我会泡上一大壶茶,然后徐徐斟入普通塑料杯中,一喝就是两三杯,洗脑清目,竟然格外受用。当然有时兴致所及,我会在夜晚泡上一壶浓茶,直喝得悠悠然飘飘然,让自己发思古之幽情,念天地之悠悠,自有一番妙趣。或翻上几页闲书,或信手涂鸦,茶便成了我必不可少的“润滑剂”。

喝茶能喝出好心情,能品出生活的真味——或甘美或苦涩,本是我始料未及的,何况一杯热茶入腹,还能清心健脑呢!那种淡淡的优雅的芬芳通过味蕾,让我在安静的夜里,获取一种恬淡似水的安详心境。于是茶不但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滋养了我的精神绿洲,而且还拓宽了我思维和想象的空间,今生今世,能与茶相伴而行,应该是一件乐此不疲的事情。

感谢茶,给我平淡无奇的生活注入了缕缕芬芳,使我留住了一些淡而有味的鲜活的生活气息。其实茶就是生活最好的写意,可能苦涩,但一经细细品味,便会感到一股香醇渗入丹田,涌进血脉,让你体验到生活的底蕴和至极的快乐。

我不懂茶,茶却很“懂”我


喝茶,仅是喜欢而已,很多事情都是“在趣不在理”,趣味远比理由更能让我倾心。一切皆因喜爱而生,适量地饮茶能够让我的心更加安静、纯净、稳定,茶能消去浮躁、清理身体、给予我平稳且持久的能量。

我很享受泡茶的过程,在与茶与水的互动中能够领悟一些禅理,这些感悟是来自于茶水与内心的交流与互动。人与茶之间无需言语,仅仅通过水这一媒介就可以完成一次心灵的对话,在泡茶的沉默过程中,能够让默契发生,真正的沟通不需要用废话建立,我与茶之间虽无需言语,却可以通过水进行无阻碍的、自由的沟通,语言的终极是孤独,沉默反而会开启那扇“紧闭的门”,让心豁然开朗。

喝好一杯茶是静心的方法,将注意力集中在一杯水上,把分散的心回归到一点的专注上,养生便不只是杯中的茶水,而是我的心,其实照顾自己和养生的基础,就是要调理好自己和水的协调性。

水,能够解身体之需;茶,能够治心灵之渴。

专注于茶汤,一如直视内心,茶汤的起伏变化,就像呼吸吐纳一般自然,同一款茶,茶汤的味道因人而异。茶汤是茶人内心的反射,情绪与素养都会影响到茶汤的表现。心安静时泡出来的茶,是一种味道;心浮躁时,又是另一种味道,可谓心情如何,饮一口茶便知——仿佛茶水比我更清楚自己的心情。

很多人都在强调要“懂茶”,其实我觉得我一点都不懂茶,而是茶在“懂我”。

至于我为什么喝茶,是因为在一杯茶中会不小心瞥见众生……茶树是接受了阳光雨露得以生长,属自然之物,所以杯中不仅仅是茶和水,而是很多生命的合体,更有山川景象和各种虫鱼鸟兽,容纳了这么多的自然精华,叫我不得不爱。

在习茶的过程中,它带给我无穷的想象力和写作上的灵感,习茶令我的内心愈加沉静,同时也为我开启了另一个世界,行茶事就像画画和写作一样,可以在现实之外的另一个维度里任心驰骋,充满乐趣。

适度地为生命留白,适当地沉默能够储蓄能量,闭上眼睛,合上嘴巴,才能打开心眼,以安静打通身体的脉络,以调养自己的身体,平稳身心,让自己与自然、与大地、与宇宙建立和谐共存的关系。

我的心中有一间“茶室”,室内陈设均由想象生成,有时身在茶室外,手边没有茶具,但茶事依然可以在心中进行,每次在心中行茶事更要庄重、平和,因为它在意念中发生,行茶事的态度直接关系到对自己的态度,道理很简单,你对它温柔就是对自己温柔,对它粗暴就是最自己粗暴。

如果心中有间茶室,那么即使手边没有茶具,依然可以在意念中完成一次庄重的茶事礼仪。这个想象中的礼仪,它的作用就是能够让我平静,保持心情愉快。

感谢茶,让我悟到了很多很多......

我眼中的陈启富


我眼中的陈启富

陈启富在一张硕大的画桌上专心致志地画画,窗外淅浙沥沥的小雨并没有影响他作画的心情,我手托着腮,在画桌的另端安静地看着他。这次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下笔如有神,不到会儿,朵恰似在风中绽放的山茶花跃然于纸上,他仔细看了几眼后,满意地对我说,“好啦,走,喝茶去。”

知道陈启富是在“首届中国普洱的辉煌历史。在巍峨的普洱城墙之外,就是派云南的自然风情,或浓或淡的南方热带雨林散落画卷,问有流水益觞,赶着牛马的商队、放风筝的稚童……

《普洱府秋集图》局部特写

《普洱府秋集图》的名气在业界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活动的邀请,在一次活动上有位商会会长非常欣赏陈启富的才华,向他发出邀请,想请他留在商会并给予丰厚的报酬,但被他婉言拒绝了。我个劲的追问为什么,陈启富笑着说,“我是个家乡宝贝,北方虽然发达到处都是高楼大厦,但那里的生活节奏太快了,连走路都几乎是小跑。再说了,很多艺术家不是都到云南来采风吗?我在自己家门口就可以采风了,去受那洋罪干嘛?普洱气候好,空气好,吃的生态,生活随意简单,我阳台下面就是绿油油的稻田,你们城里看得到吗?”说完我们大笑。

此时,屋外的雨小了些,我决定到阳台上看看,爬山虎的藤蔓沿着墙壁和铁栏攀缘而上,阳台四周成片的水稻在蒙蒙细雨中轻柔舒张。我突然想起前不久看到的一篇报道中说,在法国你拥有一套市中心的豪华别墅并不稀罕,稀罕的是你能在郊外拥有间房前有树,屋后有水的乡村小屋。简单、自然、质朴的田园生活这不就是陈启富每天的所享受的吗?

陈志刚:茶叶是我的爱好


——记广州论茶西南赛区复赛12强之一

陈志刚“2012年大益嘉年华·广州论茶”西南赛区复赛12强之一,大益茶授权专营店店主,十几年与茶叶的接触中,他与大益茶结下了一份浓浓的情,用他自己的话:“那份情真是没办法用言语形容,不管以后是怎样的情况和状态,我会和大益茶一起走下去,把大益茶的生意好好做下去”。

“我为普洱茶的那份细腻与质感所吸引”,2002年陈志刚在台湾朋友的带领下涉足茶行业,“在进入茶业行业之前,我做过很多工作,但总感觉每份工作都只是挣钱讨生活,没有那种归属感,直到十年前接触茶行业,相识了普洱茶,我发现自己找到了爱好,普洱茶的历史文化底蕴、随时间渐变的细腻和质感深深吸引了我,我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份工作的归属”。谈起缘何接触普洱茶,陈志刚的一言一语都能让你体会到,那种爱不单单是因为普洱茶生意给他带来了多大的物质满足,而是接触普洱给他带来了一种精神快乐。

“茶友间都知道,喝茶只能上不能下,接触过大益普洱茶,就不再愿意接受别的”,陈志刚说这就和“吃过好吃的食物,你就不愿再吃不好吃的食物”是一样的道理。随着对普洱茶行业的了解,陈志刚对大益的爱越来越浓,“那时大益在市面上就已经很出名,像7542、7572、8582这样的茶品一面市就受到众多茶人茶友追捧,那时进货渠道体制单一,只有金实茶叶市场那里有一个是个危机,但因为对大益的那份深情热爱,陈志刚选择了在整个市场行情不好的时候进入大益,现在回看,他觉得自己当时的决定很明智。谈到多年来做大益茶生意的心得,陈志刚说“以诚待客、以真心对待客人是最重要的,终端零售最关键的的就是耐心,耐心听茶友消费者的需求,用心、尽心满足他们需求”。

“和大益茶朝夕相伴,积累了自己对每款大益茶茶性的了解,泡茶时用心地去感受每一款茶的特性,将自己对每款茶茶性的认知不断融入实践,日积月累便增强了自己对每款茶之间干茶、茶汤、叶底差别的熟识”,谈到入围“2012年大益嘉年华·广州论茶”西南赛区复赛12强陈志刚这样说到。

清末怪杰辜鸿铭的戏谑 “茶杯”与“茶壶”


■甘正气

辜鸿铭祖籍福建,不少史传作品都记载了一段他的笑谈:有人问他为何男人可以纳妾,女人不能多夫?他回答:“男人好比是茶壶,女人恰如是茶杯,你见过一把茶壶配四只茶杯,可曾见过一只茶杯配四把茶壶的?”

其实,辜鸿铭在此犯了一个比拟不伦的逻辑错误。一把茶壶之所以配几个茶杯,是因为茶壶容量大,一把茶壶装的水可以盛满几个茶杯,而茶杯容量小,几个茶杯装的水才可以灌满一把茶壶,因此,一把茶壶可以配几个茶杯,而一个茶杯不用配几个茶壶,这均缘于茶壶、茶杯容量不同。而在男女关系上,男女平等,在人格上完全对等,没有尊卑贵贱高下之别,在智力上没有贤愚之异,不存在杯与壶那样的区别,所以一男怎么能配几女?他的这种类比是不恰当的。

因此,辜鸿铭的话可以当成一种戏谑的“狡辩”付之一笑,用不着奉为至理名言而津津乐道。

“父母之命”与“自由恋爱”

■廖闽玮

世人皆知辜鸿铭以“茶杯茶壶”比喻旧时男子可纳妾,女子不可多夫的风俗,虽是“狡辩”,但仍不失为妙语。实际上辜鸿铭的妙语不仅于此,这位老先生对于旧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与现在自由恋爱的婚姻,也有一比,亦是绝妙。

辜老先生曾对人说:“旧时婚姻,洞房花烛之前,男女双方未曾见过面,之后一起生活,便犹如以炉火烧壶水,愈烧愈热。而如今之男女自由恋爱后结婚,则好似烧好一壶沸水,委之于地,未有不冷者。”

此言虽然过于绝对,但试看如今居高不下的离婚率,不得不承认辜鸿铭老先生确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看问题有其独特的角度。

茶香袅袅,搭救了我的冬天


一排麻雀挤在细瘦的枯枝上,瑟缩在寒风中,它们的眼睛盯着地面某处,指望发现一粒食物碎屑。

麻雀只是路上的风景,我的目的地在一幢白色的大楼里。

这是一间清爽简朴的茶室,每次当我敲打那扇铁门时,必有一股欣悦之情涌将上来。

竹桌上铺了一块玻璃,上面摆着黑檀木的茶海,小巧的茶杯,瓷白的盖碗,形态各异的茶宠,茶香袅袅,它们搭救了我的冬天。

易于陷入冷漠和寂灭的冬季,寒冷的海风殷勤地造访,北方淹没在荒芜里。忙碌之余,闭上眼睛,除了冥想还剩下什么?

最终,交流拯救了我,而茶室催生和完美了交流。

铁观音爽利的清香钻入鼻息,迅即擦亮眼睛,浑身猛然一震,凌厉清澈的香味,慵懒和怠惰遭到驱逐。我复习了青草的芳香,还有散布在春天的空气中的微醺。

它的鲜美,几可媲美海鲜,不舍得咽下去,希望它的芬芳长久地留在口中。

红茶是老友样的感觉,正山小种,丝丝入怀,温暖如阳春三月。身体深处正在复苏,被唤醒。我知道正山小种这名字才不过几个月而已,前几天在一本小说的第196页上偶然看见主人公要煮红茶正山小种,吃惊不小。这本书的名字是《回归》,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德国作家施林克的新作,他的小说《朗读者》曾广受欢迎。看来德国人知道正山小种要比我早得多,对自己的孤陋寡闻万分惭愧啊。

眼光落在着红衣的泡茶的女主人身上,她在自己的位置上自信而娴熟。灵巧地注水,斟茶,应答自如,巧笑嫣然,她还未意识到自己应付谈话的技巧已炉火纯青。

女主人举起玻璃杯,请大家欣赏青绿的茶色,铁观音泡出的茶水有一片葱绿的影子,产自福建安溪的上乘铁观音,色香俱佳,仿佛从武夷山的青翠中裁下一小片,化入杯中。

在我的位置上,可以看见对面墙上的两个大字“茶缘”,以茶结缘,促膝雅室,不由得联想古人围炉夜话的场景,一个空间,一杯清茶,一些人。

此前我不谙茶道,也曾在某茶室某咖啡厅潦草地喝过一些东西,我只能用“喝”这个字,它们离“品”有遥远的距离,那些碗里泡过的,只是徒有茶的外表的玩意,内涵则乱七八糟,粗糙含混,严重败坏了品茶的雅兴。

茶桌旁,挤在一起的是一群人到中年的人。皱纹,脱发,眼袋,肥胖,腰肌劳损,血压高,血糖高等等,对他们的身体多方夹击,他们的人生已经过了辉煌的正午时分,他们的心理上时不时会有点小郁闷,好在每个人都有一个唤作“阅历”的收纳箱,只需从这个收纳箱中取点打趣的边角余料,生活便立即重新灿烂起来。

茶桌上的故事,有时很遥远,场景也千奇百怪。

有个雪夜,一位朋友说,那是在内蒙的一个不大的饭馆里,就在草原的边上,他和几个朋友围坐在火炉旁,窗外寒风呼啸,火炉上炖着羊肉,咕嘟咕嘟冒白气,肉香弥散在空气中。他们搓搓手,满上衡水老白干,羊肉入口即化,散发着只有草原上的羊肉才有的甜香。67度衡水老白干像小火团,在口里、食管中、胃里燃烧,周身暖烘烘的,精彩了这个原本寂寥寒冷的草原之夜,这个晚上会让他铭记一生。

另一位女士的经历有所不同,她曾在瑞士留学,那个曾被耶利内克、迪伦马特描摹过批判过的瑞士。只需听到日内瓦这个名字,脑海中立刻跳出一些景象,雪山、蓝湖、尖顶的山间建筑、一尘不染的空气,她在日内瓦上学。

她常从瑞士探访法国,途中需要搭乘一种公交车,车上没有售票员,乘客自己买票,途中偶尔会有查票的,一旦被发现逃票将受到重罚,在她买票乘车的经历中好像没遇见查票的。有一次,她上了车,这次有所不同,她没买票,车子到了法国边上,她透过车窗一看,发现路边有两个人,他们拦下车子,上车检票。可以想见,当前面的乘客检票时,她心里有多么惶恐不安,这时候既不能跑也不能补票,一切都是徒劳。她被罚了款,罚单会寄到她的住处。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此后将永远追随她,难以忘却。

尴尬出现在回忆中时,常常会引来笑声。

岩茶上来了,铁罗汉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原来此茶在东南亚一带广受欢迎,它奇异的香味十分霸道,在我对茶香的记忆中位置显赫,和烟小种一样经久难忘。

为什么叫正山?为什么叫小种?有人问。

正山是指一片区域,这里出产的茶味道纯正,叫正山是为了区别于别的地方,别的地方叫外山,地域不同,茶的品质也有高下。

主人边品茶边释疑,主人早年习武,拥有柔道黑带,虎背熊腰,性情爽直,易于相处。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一本书,每本书都有属于自己的精彩。

长日清谈,寒宵兀坐,清赏遣怀,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这一方小小天地自得其乐。

茶香扑鼻,这个冬天多了些暖意。

杨仕冰:说说我的茶事


近十年的茶龄,对于89年的我来说,似乎不那么短。每当有人问起我,你怎么也喝茶时,我总是乐于告诉她们我喝茶很久了,我是个“茶隐”,也有“茶瘾”。

很久以来,我都想写写关于自己与茶的事,一直没有思绪,但回想起来它总是伴随着我的成长。

有人说,只要与茶有关就能成为茶人,我很欣喜我能被列入其中。

小时候,还不知道茶是什么,只知道外公每年春天都炒茶,还一年四季用茶泡饭,也许这就是我对茶的童年回忆。

读大学时,我来到了昆明,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的茶故乡,在这里我学会喝茶,并且一直相伴至今。还记得那时,学校有个创业协会,他们开办了一个茶吧,一边卖书一边卖茶,我和里面几个成员甚熟,常来常往,于是开始了解茶,开始了我的茶旅程。

工作之后,我发现我愈发喜欢茶,每天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总是泡茶,然后喝上一杯,心旷神怡。更幸运的是,我认识了亲爱的刘,她和我一样嗜茶,不但和我分享好茶,还带我更深的认识茶。其中,我体会了采茶,也亲手制茶,当初只为兴趣的初衷,也一直延续至今。

现在,我仍然每天喝茶,它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从中领悟并不深,只知道喝茶是我的一种习惯、一种态度、一种人生,我愿化作一片茶叶,绿绿的,可以回甘,最后怡然。

今年外公九十岁了,仍然炒茶,而且只喝自己炒的,喜欢外公的坚持,所以我也会一直坚持喜欢着。

图文/杨仕冰

汪曾祺:我的学问都来自泡茶馆


鲁迅是冷峭的高山,不经历沧桑世事难以明了。胡适是开满鲜花的平原,随时随地都能获得如沐春风之感。汪曾祺是精致的园林。有小桥流水,乱石横空、修竹茅屋,野菜清茶,锅碗瓢盆,让人觉得亲切。他一生慢悠悠的,画几幅画,写几笔字,炒几个小菜,喝口浓茶,写写文章。多少年之后,我们才知道,这叫小日子。

泡茶馆,涨学问

江南人冯时可入云南时,看滇西清泉,感叹此地苍山洱海绝境,但寺无好茶,辜负了大好的日月。同是江南人,徐霞客则在云南发现了独特的饮茶风范。

多年后,他们的同乡人汪曾祺,在茶里找到了另一个乐园。他直言不讳地说,自己的学问与才情是在昆明茶馆里泡出来的。

泡茶馆对联大学生有些什么影响?答曰:第一,可以养其浩然之气。联大的学生自然也是贤愚不等,但多数是比较正派的。那是一个污浊而混乱的时代,学生生活又穷困得近乎潦倒,但是很多人却能自许清高,鄙视庸俗,并能保持绿意葱笼的幽默感,用来对付恶浊的穷困,并不颓丧灰心,这跟泡茶馆是有些关系的。第二,茶馆出人才。联大学生上茶馆,并不只是穷泡,除了瞎聊,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读书的。联大图书馆座位不多,宿舍里没有桌凳,看书多半在茶馆里。联大同学上茶馆很少不挟着一本乃至几本书的。不少人的论文、读书报告,都是在茶馆写的。有一年一位姓石的讲师的《哲学概论》期终考试,我就是把考卷拿到茶馆里去答好了再交上去的。联大八年,出了很多人才。研究联大校史,搞“人才学”,不能不了解了解联大附近的茶馆。第三,泡茶馆可以接触社会。我对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生活都发生兴趣,都想了解了解,跟泡茶馆有一定关系。如果我现在还算一个写小说的人,那么我这个小说家是在昆明的茶馆里泡出来的。

年轻时的汪曾祺,1946年摄

汪曾祺是1939年进入西南联大读书的,然而他逃课的时间比上课的时间多。学生逃课,有损老师尊严,系主任朱自清比较上火,经常点卯,事后经常严厉批评逃课学生。文学教授闻一多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期末考试,照样给高分。因为汪确实有才。有一次,他给人代写文章交差,闻一多不知情,大声评价说,这文章比汪曾祺写的都好。

逃课的原因,一是为了读书,一是为了喝茶。这种生活,昆明人叫“坐茶馆”,汪曾祺按照北方叫法称为“泡茶馆”,“持续长久地沉浸其中,像泡泡菜似的泡在里面。”

泡茶馆是联大学生对本土茶生活的命名。因为他们往往在茶馆待的时间更长,更久。

“从西南联大新校舍出来,有两条街,凤翥街和文林街,都不长。这两条街上至少有不下十家茶馆。”汪曾祺住在民强巷,离他很近的一家茶馆叫“广发茶社”,是广东人开的,他经常去,印象深刻,所以记得字号。

另一家茶馆则是蔡元培、鲁迅、周作人的绍兴老乡开的。汪曾祺等人囊中羞涩时,常打发学生中的绍兴小老乡去找店老板借钱,到手之后,直奔南屏电影院。进入昆明茶馆的,除了联大学生,还有相士、“马锅头”,做小买卖的商贩,还有“唱围鼓”的。与胡适、陈独秀等人“打茶围”不同,汪曾祺观察到昆明茶馆里的“唱围鼓”和舒新城观察成都茶馆里的“打围鼓”,表演的背后,都指向生存的压力,茶馆要借此招徕生意,表演者要从中抽取钱利,维护生存。

汪曾祺与沈从文,1962年摄

在西南联大,只有沈从文的课,汪曾祺不逃课,而沈氏对他也青眼有加,亲自指导小说写作,帮忙联系发表文章,求人提供饭碗,师生间因此引出了一段佳话。茶馆里喝茶读书之外,顺手写个文章啥的,自然不在话下。

张恨水的《啼笑因缘》和巴金的《憩园》都是在茶泡中诞生的,汪曾祺说:“我这时才开始学写作,我的最初几篇小说,即是在这家茶馆里写的。茶馆离翠湖很近,从翠湖吹来的风里,时时带有水浮莲的气味。”他说的这家茶馆在文林街,大学二年级时,曾经常跟两个外文系的同学泡在这家茶馆,“有时整整坐一上午,彼此不交一语。”

抗战时期,学生在茶馆似乎是一个典型。跟汪曾祺同年出生的唐德刚在重庆沙坪坝读书时,也坐茶馆,四年大学,“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茶馆里喝‘玻璃’喝掉的。”唐德刚观察下茶馆生活如在眼前:

那些茶馆都是十分别致的。大的茶馆通常台前炉上总放有大铜水壶十来只;门后篱边,则置有溺桶一排七八个。在水壶与溺桶之间川流不息的便是这些蓬头垢面、昂然自得的、二十岁上下的“大学者”、“真名士”。那种满肚子不合时宜的样子,一个个真都是柏拉图和苏格拉底的再生,稍嫌不够罗曼蒂克的,便是生不出苏、柏二公那一把大胡子。诸公茶余溺后,伸缩乎竹椅之上,打桥牌则“金刚钻”、“克鲁伯”,纸声飕飕;下象棋则过河卒子拼命向前……无牌无棋,则张家山前,李家山后;饮食男女,政治时事……粪土当年万户侯!乖乖,真是身在茶馆,心存邦国,眼观世界,牛皮无边。

唐德刚晚年接受媒体专访乐视视频截图

这群泡茶馆的人看起来一副闲得蛋疼、虚度光阴的样子。但唐德刚后来总结说:“笔者在海外教书,算来也二十多年。所参加的各种民族,各式各样的学术讨论会,也为数不少。但是那些‘会’就很少比我们当年沙坪坝上的茶馆seminar更有才气,更富智慧。”

他认为当年那些才气纵横的沙坪坝旧侣,本质上也是精英人才。如唐德刚在这段泡茶馆的生活,就自己总结出一套治学方法,他颇为自得的说:“笔者之所以不惮烦,把自己这篇上不得台盘的茶馆作文也重叙了一大遍,主要是我觉得,那时我们沙坪坝茶馆里一群二十上下的臭皮匠谈的‘学问’,似乎已经突破了胡适之先生所倡导的‘治学方法’的框架了。”

唐德刚当年选修“文字学”,从一个“县”字出发,最后写出一篇《中国郡县起源考——兼论封建社会之蜕变》,很受顾颉刚的看重,顾氏也曾对他勉励有嘉,要他“多治商史”。唐德刚是有本钱说这话,他晚年专攻口述史,成为一代大家,史学上的成就自然非胡适可比。

昆明龙头街棕皮营林徽因故居,朱仁严摄

昆明后联大时期的茶馆

林徽因的昆明茶馆描述道:

这是立体的构画,

描在这里许多样脸

在顺城脚的茶铺里

隐隐起喧腾声一片。

各种的姿势,生活

刻划着不同方面:

茶座上全坐满了,笑的,

皱眉的,有的抽着旱烟。

西南联大的旧址在今云南师范大学,穿过一二一大街,走过文化巷,就到茶馆林立的文林街,再往下走,就是青云街以及翠湖周边区域,云南大学正门也在这里。

比汪曾祺他们晚10年到昆明上学的赵仲牧等一批新学子,在云南大学延续了西南联大学生泡茶馆的风气。

从1949到1953年,整整四个年头,除了偶尔涉足街东头的茶铺,听听滇戏清唱外,街西头几家茶舍我几乎是每日必到的常客。

大学生对“泊来品”颇感兴趣桥牌是泊来品,是一种高雅的智力游戏,桥牌之戏是当时大学生酷爱的娱乐之一。茶舍里的小方桌很适合四个人围座打桥牌,两开间的铺面,往往在同一时间摆开了好几个桥牌的战场。现代打桥牌用汉语叫牌,那时习惯用英语叫牌。下午或傍晚,假如你在云大东门外闲逛,老远即可听见“onespade”,“twodiamond”……的声浪,可算是四十年代末和五十年代初青云街的一大特色。街西头忽高忽低的洋叫牌声,同街东头震耳欲聋的滇剧锣鼓声,一洋一土,互相呼应,形成了很有趣的文化反差。

赵仲牧说,青云街西头的茶舍,是校园的扩展和课堂的延伸。云大中文系的教授刘文典带着浓重的口音在茶舍里讲解温(庭筠)、李(商隐)诗。刘尧民讲《词与音乐》,张若铭谈纪德。他感叹说,“抗战后期和五十年代初期,青云街的茶舍成了当时文化信息的集散地。”

泡茶馆的风险也是那代人共同的警告。汪曾祺观察下的正义路茶馆、老舍观察下的北京茶馆、闻一名的《茶馆小调》,都指向同一个词汇:莫谈国事。

赵仲牧回忆说,“1949年12月以前,有些茶铺贴上‘休谈国事’的条幅,‘茶馆小调’也应运而生,但怎能禁止得了大学生和知识阶层谈论‘国事’和‘天下事’。12月以后,青云街茶舍里的条幅不见了,‘茶馆小调’也过时了,但畅谈‘国事’和‘天下事’却另有一种无形的禁忌。”

赵仲牧先生在青云街茶馆参与了“12·1”运动的讨论,又去听了闻一多最后一次演讲,他说“李闻事件”给青云街西头的茶客带来一股愤怒激昂的情绪。但后来的茶馆,“青云街西段的气氛变了,茶馆和店铺全都提前关门,街上静悄悄不见一个人影。昏黄的路灯下,云大东大门内外全是军警和便衣,任何人均不准进也不准出,我只好离开青云街。第二天凌晨,枪声大作,众多军警围攻会泽院。‘9·9’整肃事件之后,学生有的回家,有的下乡,有的进了‘夏令营’。青云街西段的茶客稀少了,谈笑声和叫牌声暂时归于寂静。”

又过了这么多年,今天的学子还会上茶馆吗?

晚年汪曾祺

茶客汪曾祺

汪曾祺在大理写过一副对联:“苍山负雪,洱海流云”,给武夷山招待所的对联则是“四周山色临窗秀,一夜溪声入梦清”,一派恬淡闲适。

这样的地方,总是让人忍不住要喝茶。杨丽萍、叶永青、野夫、普明一干人,在这里玩出了一个下午茶。2014年,我们受到邀请,来到大理办了一场茶会,用高脚杯喝萃取的茶膏,弹吉他的是周云蓬,讲段子的是野夫。

汪曾祺喝茶不挑,青茶、绿茶、花茶、红茶、沱茶、乌龙茶,都入得口,喝茶的频率也很高,一天要换三次叶子。但对茶的品级是有要求的,好的留着喝,差的则用来煮茶叶蛋。他曾经谦虚说自己对茶是外行,却总结了一套标准,以为“深、热、满三字尽茶理”。看起来,他年轻时泡茶馆,多少也学了几招。何况他喝茶是家传的。

汪曾琪小时候观察祖父用宜兴泡龙井,再用细瓷小杯分茶饮用。那时,祖父一边教读《论语》,一边分茶给他喝。

1947年,汪曾祺在杭州喝过一次龙井茶之后,才知道水对于茶叶重要性。这使他想起在昆明喝茶的愉快时光:“骑马到黑龙潭,疾驰之后,下马到茶馆里喝一杯泉水泡的茶,真是过瘾。”他还批评盐城的水不好,泡茶用的水要接雨水存在缸里备用。还说菏泽的水最不好吃,没法泡茶喝。这大概跟胡适和闻一多在国外没茶喝的感受是一样一样的。照他的描述,这菏泽水估计还不如闻一多喝的白开水。汪曾祺不喜欢花茶,只喜欢老舍家的花茶。他还在苏州东山“雕花楼”喝过碧螺春,在湖南桃源喝过擂茶。

汪曾祺说,“茶可入馔,制为食品”,这可能是他精通厨艺的一种自然联想。不仅如此,他还动手煮过茶粥,自以为很好喝。但他觉得茶叶烤鸭子,有茶香而无茶味。想来,这跨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茶归茶,美食归美食,汪曾祺自然很清楚界线在哪里。

做菜要实践。要多吃,多问,多看(看菜谱),多做。一个菜点得试烧几回,才能掌握咸淡火候。冰糖肘子、乳腐肉,何时炮软入味,只有神而明之,但是更重要的是要富于想象。想得到,才能做得出。我曾用家乡拌荠菜法凉拌菠菜。半大菠菜(太老太嫩都不行),入开水锅焯至断生,捞出,去根切碎,入少盐,挤去汁,与香干(北京无香干,以熏干代)细丁、虾米、蒜末、姜末一起,在盘中抟成宝塔状,上桌后淋以麻酱油醋,推倒拌匀。有余姚作家尝后,说是“很像马兰头”。这道菜成了我家待不速之客的应急的保留节目。有一道菜,敢称是我的发明:塞肉回锅油条。油条切段,寸半许长,肉馅剁至成泥,入细葱花、少量榨菜或酱瓜末拌匀,塞入油条段中,入半开油锅重炸。嚼之酥碎,真可声动十里人。

鲁迅是冷峭的高山,不经历沧桑世事难以明了。胡适是开满鲜花的平原,随时随地都能获得如沐春风之感。汪曾祺是精致的园林。有小桥流水,乱石横空、修竹茅屋,野菜清茶,锅碗瓢盆,让人觉得亲切。有时,就连我在曼松村吃清炖土鸡时,总也觉得老汪就在我们身边。

汪曾祺不但是美食家,动手能力更强,炒得一手好菜。历史上有名的厨子都厉害,汪曾祺情迷美食,实在活得通透。有些年,汪曾祺被江青拉去写革命样板戏,老汪顺带发明了一句“人走茶凉”,实在是洞若观火。他点评江青说过的话,觉得“小萝卜去皮,真是煞风景”一句说得好。当时做菜的厨师巴结江青,做凉拌小萝卜时,把皮给削了,老汪的观点是,“萝卜去皮,吃起来不香”。

【石昆牧专栏】我的茶气之道


未来能感受气感的人,肯定越来越普遍,就像2001年港澳台茶商一致不认同我推崇古树与干仓,08年批判我提出日本老铁壶优点,09年说我怪力乱神说沉香。自小能感受能量流动,08年至今提到气感时,一样饱受批评。只是批判之人,无法真实感受茶气,诚如无法感知心跳、喉韵,只能微笑而不与争辩。

经典普洱体系对于茶气理论认知,来自中医基础,而不仅只是单纯身体感受。中医论万物有归经,属性寒凉温热,归经十四正经、奇经八脉,属性与经络也为现代医学证实存在,只是少有人能像心脏血管一样感受到。

自古,茶是食品也是药物,自然也有属性、归经。典籍记载茶属寒凉,入肝、心、脾、肺、肾等五脏经络,但这是在普洱茶未出现之时。普洱茶归经更加广泛、深入,目前除五脏外,小肠、心包、三焦、膀胱、带脉等等亦入经。以致,只要是茶,就会有茶气,无论新老、生熟、大小树、制程、干湿、优劣,只是茶气走向、顺逆、旋堵等不同。

新茶寒凉,以膀胱经、肺经等较显,老茶以胃经、脾经等为主;无论新老茶,心经、膀胱经必走。任督脉则非必然,许多茶友误将膀胱经感受为督脉上行。若有农药化肥,主伤肝经、肾经、膀胱经等为主。甚或对脉轮有感受的人亦知,茶与脉轮的相关亦十分清析。茶的药理在身体作用,能感受到身体经络流动,甚至脉轮旋动,这即是经典普洱体系的茶气感受。

然古代人能感受与理解中医药物属性与归经,现代人身心繁忙、不清净,越难感受茶之气感。大概还要五六年才会些许人理解,尤其经典普洱体系内茶友为主。虽然已经有人在调查所谓气感,观之为停留在口感刺激性,抑或身体寒凉温热、酸麻胀痛,打嗝出汗等体感,而体感是经络行气之表象,并非真实体悟经络气感。但此仍为进一步感受经络气感之快捷方式,若再一步静心,应可体悟真实茶气。

若时常品饮有施打农药化肥除草剂之茶类,更会导致经络气滞,比不喝茶问题更大,因茶为至清至洁之物,能清理体内杂秽,若再有农药化肥,反而带入更深层,这也是为何经典普洱体系坚持洁净茶的原因。

感受到茶气,并非用来炫耀能力,而是能理解与分析怎样的人,在什么时候,该喝什么茶,藉以利益他人。真实体悟茶气之人,身体必然敏感而精壮,少近杂浊之物,此可鉴之。

石昆牧2014.12.30

品,细品,茶叶网cy260.com的优秀编辑为您独家提供优质茶叶文化相关文章,《我的外号叫“茶杯”》一文将帮助你了解茶叶文化相关方面的知识,如果还想进一步了解关于2022茶叶文化方面知识请访问茶叶文化专题。

相关推荐

最新更新